眼,硬着头皮问:“谁?”
“当今二皇子莲城。”
瞬间风云变色,“哐当”一声门响,林微容夺门而出,掩着脸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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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终于放晴,将道上积雪一点点融了,街上的车马才逐渐多起来。
林家酒坊内忙得翻了天,下雪那一日道不好走,有几家的酒未能及时送去,账房金先生急得跳脚,好容易天晴雪化,连忙催促伙计们赶了驴车出来,挨家将早先订好的酒送去。
正忙碌间,忽地帘后一阵剧烈的咳嗽,痛苦得倒像是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一般,伙计们一听,都掩口窃笑,倒是账房老金垂下了眼角,面露担忧之色,放下手中的红木算盘,抬头对在柜台后静坐了一个时辰的林微容低声道:“大姑娘,老爷子又咳嗽了。”
像是响应他这句话一般,帘后的咳嗽声越发的大,林微容皱了皱眉道:“半月不见,金叔这圆谎的功夫倒是日渐精进。”
酒坊伙计以老爷子受了风寒咳嗽不止为由,将她从城东花圃诓回来,她一看老爹的气色便知他分明就是装病,老金在旁劝说了许久,她才勉强答应留下住几日,林老爷子一听她抛下花圃的杂事留在城内,乐得险些露出马脚来。
林老爷子心粗,老金便是那替他遮掩圆谎的人。
“老爷子年纪大了,自然是希望大姑娘能多回来瞧瞧。”老金也不尴尬,又仔细打量了林微容一眼,呵呵笑道,“大姑娘这几日眉头紧锁,魂不守舍,可是心中有事?”
不说倒好,这一问,林微容像是被蜜蜂蛰了一般,倏地立起来,慌张道:“我去瞧瞧我爹。”
说着,匆匆掀了帘子进了后堂去。
老金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窈窕的背影闪入帘后,半晌,忽地抖了抖颔下三寸花白长须,了然地笑了。
门外驴叫几声,年轻伙计们赶着驴车走了,周围一下子清静下来,老金摸出账本翻了几页,忽听得有沉稳从容的脚步声渐近,在酒坊门前站住了,他抬眼看时,正好望见这客人含笑的脸。
和煦的日光落在他浓黑的剑眉间,与他带笑的眸子一般的明亮。
“这位少爷……”老金连忙绕过柜台,笑着迎了过去,待到了跟前仔细一瞧,却是一怔,“您面熟得紧……”
他以玉冠束发,身着月白锦袍,长身玉立于檐下,这般丰神俊秀的人物从未在铜鸾城内见过,只是那剑眉朗目之间的神气,老金却依稀有些印象,分明该是曾见过才是。
“金叔,不记得我了?”他微微勾起唇角一笑,老金“哎呀”一声拍手,欣喜的笑道:“可不是白家的凤起少爷么!来来来,快进来坐!”
白凤起温和地笑道:“不了,金叔,我还有些事要去西街办,只是顺道来瞧瞧你老人家……林老爷子身子还好?”
老金呵呵笑着,捉住他的手摇了摇:“老爷子身子不错,多蒙您惦记着。”说着,又一阵感叹,“说来凤起少爷出外游历,一晃七年也就过去啦!”
白家长子年少时便跟随恩师出外游历,已有七年光景,这趟回来,大约是不会再走了。
老金心中猜度着,又将眼前这儒雅俊秀的青年打量了一遍,暗赞了数声。
“七年未见,金叔仍旧是当年的模样,莫非是吃了仙人给的不老金丹?”白凤起仍旧是微微笑着,说的话却是逗得老金哈哈大笑:“凤起少爷真是会说话……”
白凤起含笑不语,犀利的眸子却往酒坊内望过去,老金循着他的目光在酒坊前堂内扫了一圈,笑道:“酒坊内近日酿成了一批金丝酿,凤起少爷可要尝尝?”
“好。金叔给我留一坛,我办完了事就打您这过。”白凤起沉沉的目光在隔开前后堂的紫纱帘上略略停了停,又收回来,含笑道,“那金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