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因为听到了我之前所提示的暗示,觉得那盒子里面有东西,如果大人说盒子里面没有东西,那么女皇会如何想?”
欧阳小翔道:“觉得此人不堪重用,无法领会女皇让她窥视宝盒的意义?”
“是。”半越笑道:“如果他要说盒子里面看到了东西,那么是什么东西合适呢?这就要揣测最近朝中的局势,对女皇的心思摸得很透才行。这点,对于宫殿里面的那些大臣来说,都不是难事。”
“所以,女皇知道宝盒是假的,可是她要让这宝盒成为真的。”
“对。”
欧阳小翔这才恍然大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感叹道:“你胆子也太大了。”
胆子不大,又如何去博呢?
她只是回了一句:“我是被逼的。”同时,那手忍不住挑开男子面上的发丝,动作轻柔。
屋里似乎燃着上好的火炭,没有一丝烟尘,让人感觉暖暖的。这两人一时之间似乎都找不到话题。怀中的皇甫书景的思绪缓慢的放松,松弛到他就快要沉入梦乡的时候,欧阳小翔的一句话打破了看似平和的镜面。
“皇子他,知道了你的身世了么?”
微不可查的,半越的身子似乎僵立了一瞬,皇甫书景脑中的琴弦被这话挑起,弹奏出激越的音符。
是的,他记得,他在宫殿偏门跪着的时候,他听到了女皇询问的半越那一句话!
还有,半越的所有回答。
怀抱着他的女子,并不是半越!不是他最开始认识的那个半越,不是……
心情激dàng,他恨不得立马醒过来拉住女子的衣襟大声问‘你是谁?’‘半越人呢?’‘你为什么要骗我?’‘玩弄我很好玩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有好多的为什么想要问她,可是他心里明白,他想要问的只有一个。
只有那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时间似乎就这么禁止了!
欧阳小翔眼睛也不眨的盯着半越的神色,想要从中窥出一个究竟来。
皇甫书景连呼吸都在飘忽,他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
半越好半响才嗤笑出声,淡淡地道:“在芙蓉城的时候,你不是就知道我不是这个朝代的人了么?”
欧阳小翔一愣,道:“是。我不单知道你不是,夜王不是,不止我朝,甚至还有他国,也有你这般的人,不,是一缕游魂,占据了世间之人的身子,再活了一次。”
半越又道:“而且,欧阳异之所以要嫁给我,其实也是因为,你们不愿意让他嫁给皇室中的任何一个人。不管是女皇,还是夜王。你们不想让他卷入诡秘的后宫;也不愿意他被牵扯入朝局,成为女皇掌控你们欧阳家族的棋子;更加不愿意,让他失去那一份纯真,让他如这个朝代中的众多官家男子那般,为了家族而牺牲自己的一生的……幸福。”
这番话,半越藏在了心里很久,一直到今日见到了女皇,见到了女皇对欧阳家主的敬重,她才想透其中的关键部分。欧阳家族,这样一个神秘的族群,任何一个权势之人都想要掌控她们。而天生与这个朝代格格不入的家族,又如何愿意被人利用,如何愿意让自家的族人失去优势。所以,欧阳家的人为了保持血统的纯正,所有的女子都不容许脱离家族,每一位出生的孩子,都必须被家主卜算,如果是能力出色者更是要全权放在身边教养。
半越相信,欧阳家族的家规中的第一条,一定是不许贪图权势,利用家族为个人谋求地位。
欧阳异自身的特殊xìng,就决定了从小被众多人守护,也被众多人妄想收入囊中。
说是欧阳异选择了半越,还不如是欧阳家族衡量了所有的利弊之后,引导着欧阳异找到了半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