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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无法拼接的小碎片,小得连一块完整一点的残肢都找不到。只到最后,一名军工才在距离爆炸点20多米的一个草丛中找到了一块30—40厘米见方的胸部残体。这已经是所有能够找到的身体残片中最大的一块了。

    父亲说,那天他哭了,从来没有哭过的他哭了。不光是他,很多人都哭了。医疗队的卫生员、医官、战士和军工很多都哭了。按照父亲的话来说,当时的情景虽然血腥,他也并不害怕,也不感到恐惧,但他就是想哭。他只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悲伤充斥了他的身体,也正是这种悲伤把他的身体从爆炸带来的麻木中重新带来了活力。

    小卫生员的身体能够找到的都在这里了,虽然少了一点,但是总比没有好。按照老规矩,他领到了一条黑色的裹尸袋。但是这个袋子对于他来说是那么的大,大的显得空洞,而且里面不时渗出血水。领队的老军工没有办法,只好用了一块防水的油布把他包裹好再放进去,带着后面的一匹空马将他送回了后方。

    那一次战斗,把父亲所在的师完全打残了。战斗结束以后,全师上下只剩下了不到500人,除了一个副师长和三个师部参谋,所有的师部高级指挥官全部阵亡。由于是乙级战斗师,加之伤亡实在太大。所以当战争结束,部队撤回昆明以后,军区上级就撤消了这个师的番号。

    所以说,父亲能够活着回来,绝对是个奇迹。所有能够活着回来的人,都是奇迹。老妈说,要是那次父亲也在前线阵亡了的话,恐怕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我赵伦这个人了。

    这段往事,父亲给我讲过很多遍,从我能够记事的时候起,他就一直不停的讲。有几次我听厌烦了,总会把头扭到一边去不再理他,这个时候老妈总会过来揪着我的耳朵给我几下,把我打得哇哇乱哭。这个时候,又总是父亲把我从老妈手里救下来,感慨地说:将来就得靠他们这一辈人了。当然,幼小的我对这些话是不会明白的,只是听多了自然也就在脑海中根深蒂固的记得了。只是没有想到,将来的某一天,我也会成为一名军人。

    那天的晚饭一直吃到很晚,我和父亲的酒也喝得很多。到了最后,我们俩都醉了,醉得东倒西歪。老妈后来说:你们父子俩真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不光长得像,职业一样,就连喝酒醉了的样子,也是一个样。

    在家里呆了两天,也休息了两天。小丫头因为要到各种亲戚家串门拜访,就没有和我在一起。你别说,休息的感觉真好,和平时的忙碌完全不一样。我总算体会到了什么都不做,一天到晚庸懒的感觉,好想永远就这么懒下去。可是我还有事情要做。

    云南和广西是我国与越南接壤的两个省份,属于重要的国防边境。当年的对越自卫反击战就就是从这两个省份出击的。特别是云南由于和周边多个国家接壤,地理位置就显得更加重要。

    云南自古以来就是边疆少数民族大省,山脉众多和地理情况复杂造成了云南和中央其他省份交通和联系间的困难。所以,从地理管辖上,昆明属于西南地区,被四川省的成都市管辖。所以,昆明军区也隶属成都军区。

    虽然名义上的规划是这样,但是昆明军区的驻军战斗力却不弱。比起国内一般的普通驻防部队来,甚至要强许多。自从对越自卫反击战结束以后,中越边境大的战事没有了,但小规模的军事冲突却经常发生。针对这一地区的战争性质,邓公决定了以部队轮战的方式,对军队进行实战训练的对峙,从中取得了良好的效果。那一段时间,我国军队的战斗力和士兵素质提升的很快。虽然后来越南和我国之间的外交关系正常化以后,边防部队的战斗性质已经由保卫变成了防卫。但是,很多作战经验和战斗方式已经从那个时候完整的保留了下来,做为教材下发到了各个部队。这些东西,是无数中国军人在战场上用自己的生命换回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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