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风吹来他依旧能闻到风中那些叫人作呕的血腥味。
那个如噩梦般的圣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他心里如此自责难受,可是有什么用?
一切都以过去,生的人已死,死的人以不能在入土为安,况且还有许多孩子,老人都以没有了踪迹。
虽说许多人被派往宁古塔做奴隶,说是还活着,可是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曾静想到此处痛苦的闭上了双眸,已经老去的容颜如今也变得如此不安。
他已有皱纹的双眸间渐渐有了泪花。只是那眼泪却像是自己的心,沉重就这么一直存在,却出不去,叫人心急如焚。
守护曾静的官员是养心门侍卫总管方青,他和魏贤两人是专门保护皇上安全的。
如今皇上叫他护送曾静回京,他也不敢怠慢,他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利剑。身后的蓝顶轿子。轿子后还跟着是个带刀侍卫。
如此隆重的护送方式也亏着只有曾静受得起,想当初他在圆明园如何放肆的,方青可是全看在眼里。
皇上都对他如此放纵。自己又何必和他过不去。
一路从湖南送到京城边界,方青只觉得是该到头了。
队伍正行驶在一片空地,下了山坡在走一段路程就能到达京城了,方青心里有些兴奋。
驭马继续前进。才到山坡处就看见山坡上站着一位少年,少年脸上带着面具。金黄色。
金面具?
黄色jiāo代过见到金面具要格外小心,如今他终于出现了。
方青的队伍截然停住,因为那出现的男子未必是善类,方青是领头官。他长剑在握问道,
“是什么人?”
男子闻声面具下的真容讥笑道,“你们要找的人。”
方青闻声眼神犀利。像是要大战一场,而那带着金面具的男子则不急不缓。好似根本没有把什么带刀侍卫放在眼里。
朝着马车中的人唤道,“曾伯父,好久不见,你可还认识我吗?”
曾静一路难受,但是他却也意识到了有人拦路,他不知是谁,可是没有想到那个人会叫自己伯父,他宛若幻听,疑惑道,“你是?你是?”
曾静苍老的声音响起,吕默心头一紧,有恨有怨,还有好似见到亲人时该有的激动。
只是恨大过一切,他不温不火,即便称呼亲昵可是也无不显示自己此时此刻有多压抑。
“我是吕默,你不记得我了?我可还跟你学过书法呢。”
曾静在皇上的书信中得知吕默活着,可是他有些恍惚的不敢相信,那个要造反的人是他。
如今真正就按到他惊讶不已,掀开车帘子就往外看,只见山坡上站着一个少年,他立如芝兰玉树,气质非凡。
曾静仿佛自己在做梦,扶着车框问,“公子,真?真的是你?”
方青还真是怕曾静一激动跑出去,他做好了迎战和拦截的准备,只是曾静却没有他想的这样冲动。
他依旧扶着车窗,虽然激动的要落泪可是却为下车,带面具的男子见状骂他狡猾。
可是却依旧标新的熟络的说,“是我,伯父许久不见依旧这样清风朗月的,身子骨可还好吗?”
曾静闻声点头,苍老的脸颊上划过许多没脸见他的意味,低眉几乎要哭出来说,“我,我好着呢,只是你?”
吕默见状心里想怒骂,骂他是小人心境,故意装可怜,可是却骂不出口,这个男人,曾经真的对自己很好,他也不敢相信是他出卖了父亲他们,致使他们吕家满门抄斩。
吕默极力隐忍,面具下的眼睛却通红,说道,“我从宁古塔那个鬼地方逃出来了,而且练就一身武艺,伯父的女儿如今过的也不错,我亲眼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