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四联书橱,柜前靠左置了张紫檀大案,案前坐着位二十二三岁的青年,青纱镶紫玉珍珠冠束发,身着一件淡青万字纹缂丝窄袖家常袍服,五官俊雅,而周身不怒自威的气势更是不容小觑。正是洛西王世子欧阳铮。
书案下首两侧摆了四把红木圈椅,左侧靠近书案的位置坐着的一青年文士正与欧阳铮说话,这人便是萧老爷口中的席先生,欧阳铮的幕僚。
“慕大爷萧老爷来了,请坐!”
“给世子爷请安!”慕继忠与萧老爷裣衽行礼,又向席先生问好后在他对面坐下。
“今日慕大爷与萧老爷亲自送寿礼过来,铮深表感谢。昔日老侯爷叱咤一方,没想到这一年铮未在京城,老侯爷就……还请大爷节哀顺变。择日我会去府上祭拜。”
慕继忠拱手,低叹说:“难得世子爷记挂。侯府今非昔比……只怪我辈不肖子孙行事鲁莽,令得泰王与慕家生了嫌隙,最后累得我父……听说世子爷与泰王有旧,不知……”
欧阳铮不待慕继忠说完,便开口道:“侯爷于朝功不可没,皇上宅心仁厚,定不会亏待功臣。”
慕继忠与萧老爷对视一眼,世子爷是在透口风?
慕继忠不敢确定,又道:“世子爷是至诚之人,有您这句话,继忠心上踏实。家父泉下有知定会感激世子爷的恩德。”
“慕大爷言重了。慕家的事您尽可放心。”
慕继忠心中一喜,递上礼单,说道:“如此多谢世子爷。王妃做寿,家母托我献上寿礼,聊表心意。世子爷事忙,今日我等便不再打扰。”
欧阳铮还礼,席先生送了慕继忠与萧老爷出门。不一会儿,席先生又折返回书房。
“席轩,又得了什么好处?”欧阳铮笑着睨了席轩一眼,又低头看着手里慕继忠奉上的礼单。
“统共就一对玉如意……外加千两银票。”席轩扯了扯嘴角,“就知道瞒不过你。”
“你能那么卖力,怎么可能没好处?”欧阳铮眼睛瞟了眼礼单,正好扫过“莲池”二字,略顿了顿,不由心奇,竟是香品。
“世子爷心中本有计较。席轩不过是借个顺水人情捞点养家糊口的小钱而已。不过,这还得仰仗您给小人透个消息,看看承爵的事皇上几时会下旨?”
“你啊你,财迷精一个!”欧阳铮放下礼单,“尹郡主的母家与贤妃有亲,慕三闹那一出还不知是哪个在后面推波助澜。”
“您的意思这事后面有三……”
席轩伸了三个指头出来,当下又收了回去,恍然道:“是了。泰王若早想息事宁人,就不会怂恿那小妾的弟弟与慕三闹腾。事情闹大了,皇上必会见疑。歼敌一万自损八千,泰王这招未必能得到想要的效果。那慕家会如何?”
欧阳铮唇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申饬事小,有了成见才是大事。有没有效果只有当事者心中清楚。慕天和死了,慕家翻不出什么大浪。皇上晾够了自然会松口,只不过现下没人敢提。”
席轩了然,又问:“您让我应下,就是算准了皇上会允了您所提承爵之事?”
欧阳铮摇头,“不是我提。是泰王自己。”
“什么?”席轩不解。
“皇上曾说泰王霸气有余,宽和不足。这次表现的机会怎能放过?再说,纳了萧家的女儿,自然要卖王妃和新fù的面子,否则妄担好美之名。”
“嗯。”席轩点头附和。
门口小厮报承郡王进府了。
欧阳铮问:“人呢?”
小厮回说:“已去了王妃屋里请安。”
“去给王妃说一声,我这就过去。”欧阳铮扭头又吩咐了席轩几句,让他去给泰王府透个信儿,自己径直去了王妃院里。
进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