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迟……离婚……你不能……不能和乔……乔洛杉做……做夫妻……”
父亲临终时,那破碎的话语,又嗡嗡响在耳边,在无数个梦魇里,如根细绳,紧紧的勒住了他的喉咙,濒临死亡的时刻,甚至他希望就此能结束生命,结束他的罪孽,但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那根细绳却突然断了,让他在无力中,又缓缓活过来,继续承受着负罪的枷锁……
正午的阳光,懒懒散散的从门缝透进来,初秋的太阳,柔和温暖,金黄色的光晕,倾洒在他镌刻的俊脸上,染上令人迷离的薄光,墨色的瞳中,也渐渐凝结起恍惚……
……
楼上,书房。
最终,邵天迟没有踏出去,在父亲的遗像前,他挺直腰杆跪着,书房的门,被母亲落了锁,连手机也被拿走关机。
上大学以前,他作为家中长子,却很叛逆,父亲安排了从政的路子给他,可他偏偏喜欢从商,并背着父亲报考了b大金融专业,将父亲气的一年不准他进家门,因此,他连假期都留在学校里,大学毕业后,父亲安排好了国税局的工作给他,也算和他的专业沾边,他却再一次忤逆父亲,自作主张的带着谢安然远赴美国留学,继续读研深造,并四处筹措资金,开始白手起家,实现他的创业梦想。
最终,在父子僵持一年后,父亲妥协,动用他的人脉关系,帮他银行贷款,扩大公司规模,一步步扶他走上商业的道路。
他感激父亲,承诺给父亲,他有一天,一定会成为商界的佼佼者,将邵家发扬光大。可是仅仅三年,谢安然和他分手,他将总公司搬回t市后,再一次忤逆父亲,年轻气盛的他,不愿意为了邵氏的发展,和b市的龙头企业蓝氏联姻,娶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由此,他去找了乔洛杉,那个一直暗恋他的学妹,并将她带回了邵家,告诉父母,他要娶她,不论他们怎么反对,他都坚持要娶,并在隔日,就将两个结婚证摆在了父母面前。
父亲受不了刺激,心脏病发作,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出院后,见事已成定局,窝着火气之下,也算勉强同意了他的婚事,以父亲在政界的地位,长子结婚,是得大cāo大办的,可他却反对,因为父亲并不知道,那时他和乔洛杉是作了协议的,结婚是一时,离婚是必然,所以,他不想弄的人尽皆知,就选择隐婚,只两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就算办完了婚事,幸好,那时乔家也没说什么不满意。结婚后,他以工作方便为由,在t市买了别墅,搬出了邵家,此后便很少回家,他一直都知道,他对不起父亲。
直到,婚后半年,父亲因他独断专行娶回来的妻子而意外身亡,他幡然悔悟,痛悔自责,再无法面对父亲的在天之灵,听从父亲的遗言,在葬礼结束后,就一刻不耽误的和乔洛杉离婚,三年守孝期间,不近任何女色,他的世界里,除了工作,就剩下工作,只有繁重忙碌的工作,才能让他不再想起很多人很多事,如此的麻痹着自己。
然而,感情和他开了个玩笑,他埋藏多年的冷情,却在他痛恨的女人归来后,一天天被唤醒,一天天为她弥足深陷,他背负的枷锁,无数次提醒自己,不能再和她纠缠下去,但又无数次不受控制的和她纠缠的更深,直到失而复得后,承诺了她一辈子不分开……
今天,母亲终于知晓,大怒之下,让他作选择,是要妈妈,还是要女人……
母亲说,你的叛逆已经害死了你爸爸,是不是想连你妈妈也一并害死,成全你的孝心!
这句话太重,这个选择题,很艰难,他默不出声的跪在了这里,任凭母亲将他锁在书房,切断他与外界的联系……
“爸……我知道,我犯了不可原谅的错,可是,我很累,很累……从安然离开我以后,我以为我再也不会爱人,可我竟不知道,我早就对洛杉动情,很早很早以前,就把她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