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灭,如果大胥皇室也被杀光,士气必然大挫。而这世上,就只剩下流浔徐傲一个天子。
三月初四,慕容湛照旧入宫,与皇帝商议了全军大队的布置,便到帝京驻军大营巡视。天色将暗之时,他正立于城楼上眺望,按照步千洐的密信,这几日应该回来了。
正怔怔出神间,有亲兵喘着粗气扑倒在前:“王爷!刚刚斥候来报,发现、发现一支大军,已在二十里外!人数不明!”
慕容湛眉头急蹙:“我命斥候刺探百里,为何如今才来报?”
亲兵摇头不知。慕容湛沉吟不语。副将见状问:“会否是步将军的部队?”
慕容湛摇头:“若是他回来,岂会故意瞒过斥候?”
副将脸色微变:“君和军队刚刚撤走,我北部青仑、湖苏诸城守备薄弱。难道是君和人意yù再次偷袭帝京?”
慕容湛没回答,他厉喝一声:“传令三军,全城戒备,准备迎敌。”
月上枝头,饱经战火的帝京,笼罩在yīn沉的夜色里。城中灯火已不及战前一半,但终究添了许多活气。慕容湛一直站在城楼上,看着寂静的远方。然而四野始终黑黢黢一片,这令他暗暗捏一把冷汗。
更晚一些的时候,城楼上起了北风,黑夜里有淡淡的雾气凝聚、弥漫,丝丝缕缕缓缓朝城头袭来。慕容湛望着那袅袅轻烟,心情有些怅然。正恍惚间,忽的察觉异样。
不对,这烟不对。分明是朝城楼而来。
“火把!”他厉喝一声。
城楼顿时一片大亮,这回他和将士们都看清了,哪里是雾气,分明是滚滚浓烟,朝城楼袭来。尽管不知道敌人燃起烟雾是为何意?是要遮挡视线吗?但慕容湛还是警惕的下令:“捂住口鼻,避开浓烟!弓箭手准备!”
北风更烈时,城楼上已是惨叫声一片。副将捂着脸冲过来:“王爷!此处凶险!请下城楼!”慕容湛一把将他推开,对身旁亲兵队长喝道:“带上我的亲兵队,入宫保护皇上。”压低声音道:“若是情况有异,护送皇上从南门走!”
**
万人大军,于草绿花开的大地往南行进,一路遇到几支君和撤军,双方不发一言,各走各的。
今日已过了青仑城,破月与步千洐共骑,望见熟悉的城池,难免有所感慨。
“当日有人死活要甩了我。”她窝在他怀里道,“想起来还生气!”
步千洐凑到她耳边道:“我若早知有今日,当时在青仑城,就把你吃了。”破月失笑,步千洐难耐,见左右无人注意,低头朝她唇上一吻。
正亲昵间,前方马蹄促响。步千洐立刻坐正,手也离了破月腰间。
是斥候。
“将军,前方发现我军士兵尸身。应当是守卫青仑城的士兵。”
接下来几日,越往南走,零散的士兵尸身不断。
“都是君和兵北撤后,匆忙从各地调来镇守北部各镇的士兵。只是人数稀少。”步千洐对破月说,“月儿,有人故技重施。”
破月大吃一惊:“故技重施?难道,这些尸身是蛮人故意留下?可他们不是在君和境内吗?”
步千洐摇头:“尸身伤口很深,都像大斧劈伤,与蛮人武器一致。若我没猜错,蛮人已经在进攻帝京了。而留下尸身,正是要引我前去。”
“那怎么办?”破月皱眉。
“去。”步千洐沉声道,“小容在帝京。”
十日后。
步千洐率大军停留在帝京城北五十里外,已经有三个时辰。他们已经可以隐隐听到南方的厮杀声,抑或只是风声。但天昏地暗风雷震震,只要上过战场的老兵,都能感觉到帝京有变。
步千洐之所以停步不前,只因为他派出的五路斥候,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