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不似zhēn rén。尤其是墨黑般的一双大眼,镶在这样一张脸上,显得分外的触目惊心。
他恍然想起那日在巷中见到破月手臂,亦是同样雪白无瑕。他毫不怀疑,在粗布麻衣的掩饰下,她的全身都是精雕细琢般的娇嫩无暇。
想到这里,容湛脸上有些热。他连忙挥去这念头,暗暗自责怎能肖想这些?
他定了定神,眸色变得温和而怜惜。
平民家里养不出这样的女孩——原来她是帝京权贵之家的逃奴,也难怪被人穷追不舍。
“你等等。”他从马腹抽出专程寻来的宝剑。
破月大喜,掀起裙角露出那金属锁链。
容湛气运丹田,骤然发力——
“锵——”一声低鸣,容湛望着手中断成两截的宝剑,有些出神。
破月有些失望,但立刻安慰他:“不要紧的,链子很长,也不重,平时我都绑在腿上,不影响走路,全当练习负重了。所以你看,刚才他追我,我跑得很快,都是平时练出来的。”
容湛有些动容的望着她,语气坚定:“军营利器更多,我定帮你斩断这铁链。”
破月点头。
“到了东路军驻地,我们自会护着你,你大可放心开你的面馆。”他柔声道。
“我们?”
“我和我的同僚。你的包袱呢?”
因为早上陈随雁的追击,此刻屋子里狼藉一片。破月抬头甜笑道:“你等等。我收拾一下。”
容湛看着这娇弱纤美如木偶的人儿,娉娉婷婷走到碗柜前。一双素手,轻轻抓住柜门把手,往外一拉——没动,大概卡得紧。便见她贝齿轻咬下唇,憋足了劲,素手僵硬如石,猛的一扯,硬是将柜门拉开了。
容湛原本想要问她是否要帮忙,可见她小小的身子,却气势如泓蛮劲如牛,微觉好笑,也就闭口不言。
她将锅碗瓢盆都拢到一起,堆成小山似的,摇摇晃晃端着大步走到柜子前,一股脑都塞了进去;又将棉被衣服叠起,扔进箱子。箱子太小东西太多合不上,她一屁股坐到箱盖上使劲往下压。
容湛实在看不下去了,别过脸。片刻后又忍不住转过来,终于开口道:“需要我帮手吗?”
她正忙得热火朝天,头也不回的摆摆手:“不用。你不知道要放哪里。”
只见她又极为郑重的从灶头摸出一把菜刀,用一块布缠了又缠,最后用一根绳子绑起来,犹豫片刻,抬头对他道:“这是老徐的——也就是把面摊出让给我的前老板。这是他的传家宝刀,我答应过他刀不离身。”
容湛点点头,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个。
却见她有些扭捏的将拴在菜刀的绳子挂在腰间,然后红着脸问:“这样是不是很可笑?可这么一把厚刀,我怎么做到刀不离身呢?”
容湛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弯眉一笑。破月见他笑了,一副“我早知如此”的神色。他自觉笑得有些不厚道,朝她伸手:“我先替你收着。回头让人给你做个刀鞘。”
忙了有小半个时辰,颜破月最后的动作,是她一脚将滚落在外的一根柴火,踢回灶下。
“好了。”她拍了拍手,“我让邻居帮我看着房子,咱们这就走吧。”
容湛略有些惊讶的看着灶下整整齐齐的十来根粗粗细细柴火——包括刚才被她踢那根。她并无武艺,但这脚法却颇为精湛——
他沉默片刻,恍然。
熟能生巧,他想,约莫破月姑娘一人居住时,时常这么干。
破月却没注意容湛正对着柴火发愣,她从旁拿出个垂着黑纱的斗笠,戴在头上。因为灰泥涂在脸上,总不太干净。所以有时她独自上街,便会戴这么个斗笠。因为城里常有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