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行自觉抱歉，打算下厨弥补自己的失误。他今晚基本没有吃东西，一定还饿着。

    很快，菜便已经做好上桌。

    “这是水煮肉片，我只加了一点花椒，不辣。”顺着她的声音看去，汤底清澈，汤面上的绿豆苗春意盎然。宋南山先尝了一口汤，味道清淡爽口，蔬菜的清香包裹着肉的香味意外的合口。再尝一口，只觉肉片滑嫩，豆苗清新。

    孟行继续介绍，“这是麻婆豆腐。虽然看上去红彤彤，并不十分辣。”

    她还记得，小时候总喜欢用吃剩的汤汁拌饭，往往吃得比菜还香。

    孟行以前并不喜欢做饭。前几年店中忙，她自然而然成了厨房的一把手，渐渐地对做菜产生了十分的兴趣。每完成一道菜，如新生婴孩般怜爱。这时候才慢慢体会到母亲甘愿每日与厨房作伴，每每看到孩子和丈夫开心的吃饭时那份满足的心情。

    然而她终究还来不及细细品味这种感情便被宣判孤身。

    一个人的家，做好菜只能一个人吃，一切都失去了意义，没有了滋味。

    孟行接着上了好几道菜。辣椒特别少的回锅肉，炝炒土豆丝，鱼香茄子，还有一小碟秘制泡菜。

    宋南山吃相极斯文优雅。他一只手拖碗，另一只手拿筷，两手离桌，正襟危坐，夹菜的动作也慢条斯里的。

    他好像格外钟情鱼香茄子，筷子往它的盘子里夹的次数比其他菜多许多。

    孟行失笑，原来他还是不习惯辣菜。

    饭毕，宋南山接过她手中的抹布，“今天辛苦你了，作为回报，我来收拾残局。”

    他低着头，侧脸瘦削，修长的手指握住抹布，认真仔细的擦着桌子。

    孟行思索着如何叫住他，宋南山却已经端过桌上的盘子，“带路。”

    孟行只好引着他去往厨房。然而她不敢大意，生怕他还要承包洗碗刷快的工作。孟行麻利的戴上塑胶手套，急忙夺过宋南山手中的碗筷。

    宋南山站在孟行身后，迟迟没有退出厨房。

    那日，她也这样背对着他，背影坚定。

    多年后再见，她仍然如当年坚强又倔强。

    亦或许，比当时更甚。

    水流声是此刻唯一的声音，她紧张的洗碗，将碗整齐的放入碗柜。

    宋南山默默的凝视她，眼神深沉，心里只想知道，这些年她可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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