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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刚有的表字,叫颂之,沈颂之,从吴江来。

    他闻言却忽然轻轻挑了下眉,眸中有亮色:“吴江……沈家的?你祖母可是吴江顾氏?”

    我有些诧异。

    他却哈哈笑了,道:“说书人爱探听的事比较多,若唐突了,勿怪。”

    一壶十年陈下肚,加上可口饭菜和健谈的桌友,我来京城的第一顿,也并不如天气这样冷。

    末了我起了身,背起书箱道:“白兄乃京城人氏,可否帮我指个路,不知哪里有客栈可歇?”

    “去客栈做什么?我家有客房,不知贤弟愿不愿赏个脸,在京城这阵子,便由愚兄做东罢。况且过两日是我祖父九十大寿,彼时兴许会很热闹。”

    “那……多有叨扰了。”

    “不麻烦。”他提着布袋子便与我一道出了门。然没走几步,他却在一处宅子前停了下来,指着那连门匾都没有的宅子道:“这宅子,原本叫菽园,不知你有没有印象。”

    我仔细回想一番,却并不记得有什么人与我提过一座叫菽园的宅子。那宅子黑漆漆的,连盏灯也未点,看起来十分冷清,恐怕已多年未有人居住。

    他没有多说,拍拍我的肩示意我继续走。

    白府在城西,传说京官基本都住城东,因为风水好。可听方才席间的人说,他已是做到了阁老,那也是大官了,却偏居城西,实在是令人觉得有些好奇。

    其中难道有旁人不知的原委吗?

    听白嘉庐说白大人原先是与我曾祖母同一辈的,可因白大人是中年得子,所以事实上白嘉庐的辈分却比我高。他想想:“呀,这般讲来,我还是你叔叔呢。”他说着便笑了,又道:“开玩笑开玩笑,那样太怪异了,还是像先前那般称呼罢。”

    我第一回见到这位白大人,是在第二日的早饭桌上。白嘉庐一早便拖我过去吃早饭,说他祖父想见一见我,我便只好硬着头皮去。

    白大人已是庞眉白发,不苟言笑地坐在主位上。旁边依次坐了白嘉庐的父亲,白嘉庐的长兄及二哥,再然后便是白嘉庐与我。

    他年轻时……一定很凶罢,看这模样,对下官定然是苛刻的。

    他突然问起我名姓来,又哑着嗓子板着脸说:“你祖父还在我手下待过一阵子,虽然只几个月便去了国子监。”

    竟还有这样的渊源,可祖父没有与我提过。

    因白大人太严肃,故而席间再无多余的话,一顿饭吃完,白嘉庐立时拉着我出了门,立时抱怨道:“再不出来就要被憋死啦,祖父不许我们小辈开玩笑的,故而饭桌上也无甚乐趣。”又道:“贤弟今日要去哪儿?”

    我摸出个写地址的条来:“祖父说这曾是我家宅子,不晓得现在是什么样了,我想去看看。”

    白嘉庐似是猜到我不会找路,便道:“左右我也无事可做,带你去罢。”

    都说近乡情更怯,到了那宅子门口,我心中的确有些怯意。这里是生我的地方,我却对它毫无印象了。

    大门上的匾额还在,却已是落了灰。

    沈宅。

    据传这是御赐的宅子,本是赐给我太舅公的,后来太舅公将这宅子卖给了我曾祖母,自己搬出去另外置了宅。这件事也只是祖父与我草草说过,当年到底是何情形,我们这些后人便再难知晓。

    宅子里尽是灰尘味道,白嘉庐抱怨道:“你带地契过来,是打算将它卖掉么?”

    “还未有打算。”

    因是冬日,院中杂乱花草皆已是败了。白嘉庐在宅子里绕了一圈,折回来说:“这样的宅子里会有许多故事罢,要有知情人就好了。”

    可知情人,大多都已不在人世。

    我不由叹了口气。

    白嘉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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