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子丞脸色刷白,目光凶狠而yīndú,身子颤抖。
有些事闹腾一下众人当是新鲜,时间一长,别人也就腻了,没过多久,便有路人开始劝解了起来,说是孩子还小不宜过分殴打云云……
只是这种劝告,更刺激陆子丞的内心。
那些人,明明就是看够了他这副可怜的样,如果真的好心,一开始就会有人拦着了!
陆母是个霸道xìng子,眼下听着别人的劝告,还不忘再对着陆子丞的头狠狠的打几下出气,直到没人敢去反驳她,这才拽着陆子丞上了车回了家。
当夜,陆家带着几分yīn郁景象。
陆子丞身上的伤不轻,依旧疼得很,不过眼下,那股疼痛显然已经被心中的怨恨所覆盖。
他最怨恨的人,都活的好好的,为什么?
这陆家的新房子并不小,是陆子丞父母离婚时得到的补偿,只是这么多年陆父受了不少的委屈,所以到最后,除了这房子之外没得到任何东西。
如今这陆家消费的一切,都是陆家祖上的财产,只剩这娘俩继承。
漆黑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陆子丞怔怔的望着窗外,在黑夜中,这屋里的布置他却都看得清。
这种黑暗他自小就习惯了。
漠然从柜子里掏出一个木盒,打开盒子,看到的却是他最喜欢的一把短刀。
这刀是他初到元青市的时候买的,刀刃早已开封,当初买这把刀,只是想着如果再有人欺负他,他一定用这把刀让那个人彻底消失在世上!
只是,这么多年了,除了那些猫猫狗狗的动物,他从不敢在人前将刀拿出来……
因为每每想要杀人的时候,想起时青墨,他便觉得这世上,还有人比他更可悲。
但今天,那一点理由,彻底消失。
他是真正的笑话。
陆子丞盯了半晌,在这漆黑之下幽幽的走过客厅,停在母亲的卧室门前,隐约听到里头如同雷响的呼噜声,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怪笑。
说到底,都是她的错。
生了他却还要怨恨他,这个女人之所以带着他来这个世上,只是为了发泄,只是为了让他生活在痛苦之中!
“吱呀——”
门开了。
清瘦的身影在这黑暗之中没有一丝阻碍,准确的到达床前,刀刃在床前微微透过的月光之下闪过一丝寒光,然而不过一刻,那双手毫不犹豫的对着那有些肥腻的脖颈划了过去。
隐约,似是想起过一道响声,然而下一刻,回归宁静。
陆子丞的脑中闪过无数个画面,每一个都是满满的屈辱、满满的怨恨,看着眼前这个滴答血液的母亲,他此刻竟然找不到一点温情。
竟是连一点都没有,为什么?
“啊!为什么!你不是我妈吗?为什么不爱我!?”下一刻,彻底崩溃!
手中的短刀不停的起起落落,血色飞溅,利器与血ròu之间的声音如此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陆子丞疲惫的放下了手,盯着自己染尽残血的双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所有人、所有人都嘲笑他、都对不住他!还有时青墨,是她让他显得如此悲哀凄凉,也是她让他今日在医院无人相信……
时青墨!
即使他变成这样,她也甭想好过!
陆子丞此刻完全忘了,从小到大,他冤枉时青墨无数次,每一次时青墨孤零零站在那里,从无人听她半句辩解,如今,不过是因果循环而已。
眼下,陆子丞狰狞着脸,拿着手机打了个电话,半夜中,那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然而此刻陆子丞却不知道,他做的一切,完全被时青墨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