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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此二人在,姜先的母亲才能狠下心送他远避风雨。

    二人既承托孤之重责,虽远行也不敢怠慢,一文一武,每日都给姜先上课。姜先体弱,舞刀弄qiāng或有不及,任续便与他讲解行军布阵之法。赖此二人,姜先如今虽居无定所,学习却不曾被耽误。

    君臣三人,无一将奚简放在眼里,容濯结束了今天的课程之后,略提了一下奚简:“采风官本是采民间歌谣,使王者不出户牖,尽知天下之苦。申王的采风官,有时也兼密探。公子去国已远,奚简的心不在您身上。”

    任续有些憋气地道:“咱们却是离故国越来越远了,不知道申王将唐国糟蹋成什么样子了。他已经是天下共主,为何而这般相逼?”

    容濯郑重地对姜先道:“申王的yù望是没有止境的,得到的越多,想要的便越多。做太子的时候,只想做国君,做了国君,又想做王。成了王,又觉得进贡的诸侯太少。”

    姜先听到这里,眼睛不由一亮,问道:“圣王诸侯有一千八百国,如今只剩八百,他是想像一百九十二年前的圣王一样吗?”

    “可惜圣王只有一个,连他的儿子们也没一个能做到他那样。”任续生出些感慨来。

    容濯咳嗽一声:“出行之前,臣便为公子筹划,一则游学避祸,二则沿途结jiāo诸侯,三则或遇俊贤收归己用,待公子长大,好回归故国,重掌祖先基业。此地离王畿两千里,是申王的手伸不到的地方。虽然地处蛮荒,潮热多瘴气,听说土著却有避瘴解dú的良方。听说险山恶水常出灵yào,若真个有效,为了公子身体,多盘桓些时日也是值得的。”

    他是姜先的谋主,说的话也很在理。任续附议道:“那便有两件事要做,一是寻yào,二是求才。寻yào要借南君之力,求才是与南君争人,可不能叫他看出来。”

    姜先右手成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两声:“我省得,”又皱眉说了一句,“那些蛮夷。”语气带了点轻蔑,又带了点自嘲。

    容濯道:“蛮夷也有蛮夷的用处。”心里也有些惆怅。对蛮荒野人礼貌,他的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的。

    姜先叹道:“好罢。”

    容濯见商议已毕,唤坐在车厢外的小奴进来侍奉茶水,任续则跳下马车,巡查警戒去了。

    才说南君,前面奚简的车队已经停了下来,奚简使人向后通报南君派遣了使者来相迎,并且“求见公子先”。任续接了人,细问两句才知道,这不是使者,而是当地的守官。盯着来人腰间佩刀,客客气气请他下了刀,才将人带到面前。

    姜先脸色不好,礼仪却还周到,行动间不自觉带着一些“文明上邦”的傲气。那守官见他面色苍白,颇有些病相,行完礼还关切地询问:“公子是否水土不服?且饮些本地下火解瘟的青饮,到了王城,我王宫中有良医。”

    “王”?一字入耳,有心人心头都是一跳。

    自圣王定制,世上便只有一个王。天无二日,如今的天下共主是申王,南君这是僭越了。

    姜先原就对这气候有些不适,再看眼前之人,又是一阵眼晕。这守官的衣裳学中土的曲裾,却左衽,袍短不及地,只在膝下数寸,袖子只有正常一半宽窄。更滑稽的是衣裳的配色与花纹,土蓝色的底,大红大绿的山精野怪绣得满身都是。人是生得精瘦彪悍,落在姜先眼里却好似宫廷侏儒扮滑稽,因不敢僭越,便将服色改了又改粗陋已极。又或者是个须眉丈夫胡茬未剃干净,套上女人衣裳往脸上搽了二斤粉。

    还不如他身后只穿土布窄筒的单裤单褂的随从顺眼呢!

    姜先低声咕哝道:“我要取水洗眼睛。”

    反是奚简走南闯北好些年,见到的奇装异服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还能礼貌周到地与守官寒暄,询问几日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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