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冲眼底,林晚忙眨了眨眼睛,收起册子,心疼地抱住刘氏:“母亲放心,我嫁谁都能过得好!”
刘氏被林晚抱得一愣,随即也红了眼眶,抚着林晚的头发,强笑着打趣道:“姑娘家家的,怎能出口就是嫁人?”顿了顿,又将林晚拉出来,嗔笑了一句,“我的女儿自然是什么都好!还怕过不好日子?”
林晚这才笑了,偎在刘氏身边,听刘氏细细说了起来。
“你外婆说的那几家,我都让人打听了。先说说李家,”刘氏翻开册子,指着其中一页说道,“李家门第低些,好在这一辈出了两个进士,一个是大房长子,一个是二房老爷,如今都在翰林院供职。他们家门风还算好,听来往的人家说,妯娌之间还算融洽。加上还有个老夫人,一大家子在一处处着也算得上和乐。三房那哥儿,我让人细细打听了,是有些才名,也孝顺,只是——”刘氏说到此,脸色暗了下来,语气无奈地叹道,“他屋里已经有两个通房了。那哥儿才十八岁!母亲舍不得你受委屈。当年你父亲,可没这般荒唐!”刘氏说得眼圈泛红。当年她是诚意伯府上唯一的姑娘,母亲疼哥哥宠,挑的夫婿自然也是万中无一的。林晚父亲林致南是京城有名的少年才子,却能宠辱不惊,一心读书致仕,屋子里也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
林晚被刘氏说得心里头直泛酸,那股子感动后头还夹杂着一丝悲凉无奈。她同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一体,可却不得不遵守这个世界的规矩。
“看母亲说的,他有通房,干我什么事?难不成我还要上赶着嫁给李家?”林晚压下心里的惆怅,笑着皱了皱鼻子,朝刘氏撒娇道。
刘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情一时畅快了不少。也对,又不是非得挑李家,她的晚姐儿,京城里求着要的人家多了去了!
“好好好,这个翻过不提!”刘氏一转念,果断地让李家出局了。转而说起了孙家,这回却是想也没想,先就来了句,“孙家兄弟太多,又是一大家子住,没得去惹那些是非!一天到晚的应付妯娌都得费不少功夫!他们家八郎九郎虽好,可说到底,只怕你也看不上!”
林晚诧异地挑了挑眉。“母亲怎么就觉得我看不上了?”
“八郎话少,看着沉稳,可他们那一房是孙家最没出息的。他爹就是个风流纨绔!屋里姨娘好几个,一家子没得清净!孙家四太太满心希望都盯在儿子身上,对媳fù儿只怕挑的多!八郎这xìng子,也是被压的,日后还说不准怎么的。九郎父母还好,可那xìng子就是个孩子,他又是大房最小的,父母也宠爱些,日后只怕要人让着他。你的xìng子,母亲还不知道,得找个能容你的!”
林晚感概地叹了口气,母亲对女儿果然是了解最深的。她能忍、会忍,可并不是没有脾气xìng格!
“母亲把人家都挑剔完了,还让我怎么说啊?”林晚抱着刘氏的胳膊耍赖,“反正我还小呢,这亲事不急!”
刘氏敲着林晚的额头,笑骂道:“都快及笄了,还跟个小姑娘似的!又不是让你马上出门,这人挑好了,咱们也得好好看看不是?说起来,我倒是瞧上了你舅姥爷家五郎。”
林晚动作僵了僵,想起在袁家见面时王烁眼里的亮光,眸子暗了暗。那样的恣意少年,日后王家的族长,哎,她要的是夫妻相敬如宾,各管各事,嫁给他太累了。更何况被那样阳光恣意的目光看着,她没办法回应。若是在上辈子,这样的俊秀少年她还能争一争,可如今,她没办法去争,也不想争。
母女两个正说着,外边丫头进来禀了话,说是顾家五爷同卢二爷来拜访了。
闻言,林晚眼神黯了黯,心中冷笑,想起岳六带回来的人,对那位卢二爷又恨上了一分。
刘氏也是一脸惊奇诧异,忙下了榻,吩咐人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