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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四爷过来的有些晚,直到落锁前一刻他才进的景阳宫,若不是前头有奴才过来通知皇上今个歇脚在她这里,她还真当他今个晚上不过来了。

    四爷踏进她房门的时候一言不发,面上也无甚表情看不出什么喜怒来,只是在张子清靠近欲伸手替他揭□上黑色斗篷时却冷冷将身体一挪,躲开了她伸来的双手,淡漠侧过脸对她诧异的神色熟视无睹,然后就任旁边的奴才替他解了斗篷去。

    哪怕再粗神经的人此刻也能察觉到四爷的来者不善来。

    张子清没敢轻易吭声,只是呆立在原地迅速思考着如何开口解释今日之事。她也不傻,四爷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晚上过来却是一副想要毁灭地球的死人样,脚趾头想想也定是今个她做了什么事惹他不快了。而要说今个的事张子清眼神闪烁了下,也就是那年羹尧了。

    四爷背对着她漱了口擦了脸,拿着湿毛巾抹了把光亮的脑门后就随意掷了去,然后就挺着脊背一言不发的掀了帘子往里屋走去。

    张子清望着青红色的软帘在她眼前晃啊晃的,不知怎的她心里也有些慌了起来,定了定神,她将腰杆挺了挺也掀了帘子入内。

    里屋的火盆烤的旺,甫一入内一股热潮就扑面而来,暖融融的气息倒是让她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不少。定眼一瞧,先她一步入内的四爷此刻正端坐在炕前,听得她进来竟是连个眼皮都不曾撩过一下,只是侧过脸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叠放在炕头的那件藏蓝色锦缎褂子,冷硬的轮廓在宫灯昏暗的光晕下明暗不定。

    张子清脚步略一迟疑,随即她咬了咬牙举步上前,在他跟前一步远处停了下。

    “爷。”

    四爷终于从那锦缎褂子上抬了眼,不辨情绪的目光定在面前那娉娉婷婷的身影上,半晌,方有些冷淡的开口:“有事?”

    张子清最打怵他这幅不动声色的模样,看似风平浪静实际却是暴风雨前极度压抑的宁静,此时此刻他心头还指不定是怎的个抑怒含恨着,却隐而不发,等的就是她识趣的老实招供,而后他再视情况而定是否露出他那隐藏良久的野兽獠牙。

    本来她是有另一套说辞来应付的,不过如今瞧来他那愈发不可捉摸的神色,她反而惊疑了,尤其是对上那双洞若观火仿佛能看进你内心深处的眸子,不知为何竟提不起半分巧舌如簧的劲来。

    不管怎样,她首先是得端正认错态度:“爷,妾身错了。”

    四爷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张子清抿了抿唇,眸子低垂:“这事想必也是瞒不了爷的,今个我本想是去御花园散散心的,说起来倒也是我疏忽,没提前派个奴才将路打探个明白,以致和年大人冲撞了,有损了皇家颜面,是妾身的不是。”

    四爷手指叩着炕面,阖着眼皮一字一句:“主子拎不清,奴才难道也随着糊涂?主辱仆死,古之大训。于顺,将景阳宫的奴才,一个不漏的都给朕绑了。”

    外头苏培盛的徒弟于顺肃然道:“嗻!”话音刚落梭梭的脚步声就于院中响起,那脚步声听起来杂而不乱又似乎训练有素,让人不得不怀疑某人根本就是有备而来。接着院子里就响起短促的惊呼声,之所以说是短促那是因为声音响过一瞬就戛然而止,明显是被人用什么东西给堵了嘴去。

    张子清浑身的皮都绷得紧紧的,四爷这出真的是好大的一个下马威啊。

    她知道四爷这回怕是恼大发了,要不然也不会拿她整个宫里的奴才来撒火。不过绑这个字也是暗示着给她留了很大的余地,可以是绑了砍,可以是绑了打,当然也可以是绑了又放了,而其中的关键是看她接下来的答话能不能令他满意了。

    事到如今,张子清哪里还提得起半点撒谎的心思,只得如实以报:“其实早在前些年妾身就见过年大人的,若真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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