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晖的情况很不妙,身上的斑疹已经进一步演化为丘疹,更让张子清心惊的是,三十九度的高烧竟连续一天一夜都不曾消退,哪怕是她偷偷从空间拿出了小儿退烧药,弘晖身上的温度不仅没降下去,反而还愈演愈烈渐渐有上升的趋势。这让张子清倒吸了口凉气,要这般再烧下去,这孩子哪怕能有幸度的过天花一劫,只怕也会让这高烧给烧傻了。
温度计上的红线指到了三十九度三,这是第三日了,张子清已经有种黔驴技穷的感觉,各种偏方都试过,空间里的药也试着给他用过,甚至连擦拭酒精的法子都冒险用上了,这温度依然居高不下。
“额娘”弘晖含着哭腔的细弱声音又在屋里响起,张子清忙将温度计收好于空间,顺道将熨在炉子上的小米粥给端了过来。两天半的功夫了,这孩子却几乎滴米未进,照这么下去,用不着几天怕就熬不住了。张子清不由哀叹连连,真是造了什么孽,要接手这么棘手的活,说句丧气的话,这大阿哥弘晖若真殇在她这,怕不用别人动手,那乌拉那拉氏就能亲手活刮了她吧?
弘晖热的不住的拿小手无意识推着身上盖的被子,张子清单手将他从被窝里捞起,试图舀了小米粥喂他,一如既往的他难受的呜咽着咽不下,刚喂进去的小米粥顺着他的唇角再次流了下来。
张子清只得先搁下碗,抻着胳膊去捞搭在铜盆上的湿毛巾,在手触及到湿漉漉毛巾的时候,她不由得再次想起了她空间里的那口温泉。
先前不是没考虑过拿温泉水给弘晖试试,只是温泉水好是好,但那功效未免太大,当初她可是将其稀释了千百倍才敢拿来给胖妞洗,更何况当初胖妞身体康健抵抗力强,这还是勉强扛得住的。可换做如今,弘晖本就早产身子骨弱,现在又是病毒侵袭抵抗力可谓是降到了极点,若走险棋施以这温泉水,万一他这弱身子骨扛不住温泉水的功效,那她的下场想来都不会很乐观。因而,她才会犹豫至今。
可弘晖如今的情形已经是大不妙了,或许她当真要考虑下施以温泉水的可能性。
叹着气将弘晖重新放回到了炕上躺着,瞧他无意识的拿手又去挠脸上的丘疹,张子清刚想着去拿开他的小手,却在此时,从院子里突然传来翠红悲恸的哭声。
张子清当即眼皮一跳。这个时候又隐约传来小曲子的斥责声,未等张子清从这一连串的突变中分析出什么,就只见那沉厚的门帘从外头被人一掀,室内光线亮堂的同时,就见那双眼通红的翠枝抱着包裹严实的一团脚步沉重的进来,后头跟着脸色晦暗的小曲子以及那捂着嘴极力遏制住从喉咙里泻出哭声的翠红。
张子清死死盯着翠枝怀里的那团,眼前一阵黑过一阵,翠枝这个时候猛地几步上前,扑通一下重重跪下,哭声悲怆:“主子,奴婢辜负了您的嘱托啊——”
张子清恍然未闻,只是颤抖的将手探到了富灵阿的鼻下,探到有细缓的湿热气息,这才猛然松了紧绷的神经,同时一把将富灵阿捞到了自个怀里,首次冲着她的心腹丫头厉声怒斥:“哭什么哭,都哭丧呢这?富灵阿还有气呢,何以做如丧考妣之态!都给我拾掇好你们的泪,不该流出来的时候都给我憋好了别瞎折腾,我的富灵阿福大命大,哪怕这个世上的人都得天花死绝了,那也轮不到我的富灵阿!再让我瞧见哪个晦气的淌眼抹泪的,那就别怪我这个主子不讲情面了”
翠枝哎了声,忙使劲擦了擦眼,勉强遏制着情绪起了身。可待眼瞥见了她小主子的模样,忍不住的眼圈又要泛红,被小曲子在后头使劲扯了一把,这才勉强将眼神从小主子的身上艰难转过,死咬着唇颤巍巍的立在旁边。
一闻到亲身额娘的味道,迷糊中的富灵阿不知怎的来了劲,迷瞪着眼直往张子清怀里头钻。张子清怜爱的拿手摸上了她斑疹遍布稍显骇怖的脸蛋,感到那比弘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