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下肆意妄为祸乱朝纲,乃不忠不义!如此鲜廉寡耻又不忠不义之徒,死不足惜。他党羽甚重,结党营私不说,先前单单一条勾结反贼就足矣定他诛九族之罪!对他的判决,朕判的不冤。”
复又目光含慑的看向张子清:“年羹尧暗通款曲的同窗就是反贼头目之一,也是你那所谓干女儿的亲生父亲,反贼之后理当算在诛杀的九族之内,朕饶她一命尚且格外开恩,你确定还想要继续收留于她?”
富灵阿和弘昀第一次听说这事,不由将目光刷的下投向他们身旁的额娘。
张子清的思绪有些混乱,真相来的猝不及防,让她着实有些措手不及,因为她真的没想到有些事情竟是这般的yīn差阳错。
四爷等她的答案,张子清难以回答。
四爷脸色越来越沉,最终冷笑了声:“你若觉得拖能解决问题的话,那就一直自欺欺人的拖着吧。”说完也不去管她,径直拉着两个孩子去了东暖阁,任由她一个人孤零零坐着盯着火盆兀自发呆。
张子清苦笑,他想要她做出怎样的抉择呢?仇人之女的身份是真的,三年多日日相伴的感情也是真的,他希望她能立即在两者间做出个取舍,可她不是台冰冷的机器,如何能精确计算出天平两端各自的分量?
死牢里的死囚犯行刑的日子定在二月初八,可谁也没料到在大年初五这日晚上,被判下狱的死囚犯年羹尧竟于狱中点火自焚,死前竟写下了一幅认罪血书,对自己的罪状供认不讳,只道自己死不足惜,只是恳请皇上能开恩饶过他族人,因为他不想因他一己之罪而成为整个家族的罪人。
认罪血书写的真挚诚恳又悲凉戚哀,颇有鸟之将死其言也悲的哀鸣之状,加之其死的凄惨壮烈听闻竟是整个人活生生的烧成焦炭,这就不由令人唏嘘动容,先前不少明哲保身的臣子都站出来为其说话,恳请皇上法外开恩。
拿着这一笔一笔用血写成的认罪书,四爷心里还是有丝波动的,他想起当年年羹尧为他出谋划策的时候,虽说是为了其身的荣华富贵却到底也是尽心尽力的为他谋划不少。
放下认罪血书,四爷摩挲着佛珠神色晦暗不明,半晌方落了朱笔,改判三族抄斩,其党羽抄斩满门。雍正二年正月初六。
为年羹尧自焚此事,四爷还罚了一个人,这人便是近来炙手可热的人物,忠勇将军刘铁柱。因为年羹尧之所以能成功自焚,还多亏了此人带进狱中的磷粉。
对协助年羹尧自焚一事,刘铁柱供认不讳,四爷罚了他一年的俸禄,后又令人打了他七十军棍,七十军棍直打的他皮开ròu绽血ròu模糊。
刘铁柱被抬了回府养伤,可自此他却对此事只字不提,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被突然惊醒,恍惚间仿佛又看见了他的结拜兄弟亮工,手拿那半截木镯子时那yīn森恨dú的目光,仿佛又听见那烈火燃烧中那快意莫名的笑声。
刘铁柱是不明白的,为什么亮工执意要他回故居找到那半截木镯子带给他。那木镯子他依稀记得,当初亮工也找了苗疆人来看了,那苗疆人似乎说那是锁魂镯,只不过已经断了,便也再无用处。他不明白,亮工拿那镯子又有何用?
其实年羹尧所求不过一个痛快死罢了,当然所求还有让他甘愿死的理由。他本就精于算计,早在狱中之时他便已经想明白了,那日所见的女人想必不是别人,定是那昔日的张佳氏无疑!毕竟当初他亦非亲眼所见她死透不是?要不然那位也不会如此对他深通恶绝了。这辈子荣华富贵他几乎是唾手可得,只是大好前程却是一夕之间全毁在了这个女人手里!他实在是不甘,只是这辈子他算是翻不了身,那只有等到下辈子他势必要亲手报了这血海深仇!
火光中年羹尧笑的猖狂,纵使只有半截锁魂镯又如何,可毕竟锁过她的魂,他会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