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慧妍可能想跟她说些什么,但是还没做好心理建设。于是抱琴也没出声打断,连茶都没喝,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偏殿里就慧妍一个人的声音。
“……娘娘处理宫务本就幸苦,后来大皇子又发烧伤了耳朵,太医院里有娘娘家里熟识的太医,私下里悄悄递了话,说最好也不过是能听见嗡嗡声而已,复原的机会不大。”
抱琴紧紧捏住椅子扶手,没说话。
“这大概是十天前的事儿,后来常妃来了。”慧妍抬头飞快的看了抱琴一眼,下定决心道:“我当你是……我们几个一起出来的,这十几年的情分,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抱琴心里七上八下,但是又觉得常妃能说出什么来,她跟淑兰亲如一家,如何能被常妃分开。
“常妃来的时候说有隐秘事情汇报给娘娘,娘娘屏退左右,我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后来又借着奉茶的机会进去几次。只听见常妃说:宫里能调动宫女的也就和妃一个,能做出这么大手笔的也就你一个,又说你也有了儿子,皇帝陛下又宠着,自然会视大皇子为眼中钉!”
“什么!”抱琴突然站起来,“我儿子也在北五所住着!她怎么敢。”
话都说到这儿了,慧妍自然是要全盘托出了,“我看着皇后娘娘是不大信的,等到常妃出去,娘娘也跟我说:是人为还是不小心都没查出来,更何况能在和妃走了之后动手,又何尝不是怕她看出些什么。和妃管着宫女,要是她还在宫里,那些人说不定就不敢动手了。”
抱琴急的在殿里走来走去,慧妍依旧跪着道:“常妃天天来说,娘娘本来就已经心力jiāo瘁了,刺激之下更是连床都起不来了。太医说娘娘郁结于心,是自己失了生机……”
“我去守着。”抱琴道,急忙出了偏殿在正殿门口等着,皇帝还没出来。翀虓睁着大眼睛坐在台阶上,看着忙忙碌碌的宫人,眼神迷茫而无助。
抱琴又是一阵心酸,拉着他的手在他身边坐下。
等到瑞诚出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大儿子和妃子的背影,两个靠在一起,瑞诚咳嗽一声,抱琴转过头来,翀虓却是一动没动。“你进去看看淑兰,好好跟她说说……”
瑞诚长叹一口气,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是手背在身后,背也挺得没那么直了,略有凄凉的走了。
抱琴紧紧握着翀虓的手腕,拉着他一起进了淑兰的寝宫。
淑兰脸色蜡黄,见到抱琴和儿子进来,露出个略显惨淡的微笑,“你回来了。方才陛下进来,我就知道你在门口等着。”停了一下喘口气,淑兰又说:“我故意没跟他说什么,好叫他早点不耐烦,我现在一天也说不了两句话,哪儿有功夫应付他呢。”
抱琴拉着翀虓坐到了淑兰床边。
淑兰伸手摸摸翀虓的头,跟抱琴说:“我家里父亲是武将,有三个哥哥,母亲死的早,我从下就被当男孩子养大。父亲说我能嫁出去就感天谢地了,”淑兰笑了笑,“谁想我当了皇后呢。”
“……小时候我最喜欢骑马了,也跟着父亲去过北方的大草原,如果我是个男的,就能跟哥哥们一样,策马奔腾,建功立业,不用一辈子守在宫里了。下辈子要是……”
“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平白无故的jiāo代遗言么。”抱琴急忙打断淑兰,故意笑着说,不过却滴了两滴眼泪下来。
淑兰笑笑,将手放在抱琴和翀虓拉在一起的手上,“我就这么个儿子,你好好照顾他。”
听了这话,抱琴一下子bào发了。
她讲翀虓扯到身前,一把将他的袖子撸上去,道:“你看看!你还没死呢,就有人敢作践他了!”
翀虓手腕上两个大大的鲜红手印,像是不久前才有人掐的。
“你要是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