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有些余孽,又能拿圣人如何?”
顿了一顿,他嘿然道,“但现在延昌郡王把任慎之的身世一揭露,东夷山之议就是想不议也不成了!之前为避嫌疑,也是与唐三争斗里没必要,到底上头两层长辈都看着,唐四手里半个将领也无,倒是唐三那边,连太傅都是支持他的……这也算是最后一搏了,横竖唐三再不拼命,即使太子立刻登基,他也很难把早已深入人心的唐四赶下去!”
卓昭节惊慌失措道:“照你这么说,祖父他?”
“敏平侯会不会被拖下水,还要看他自己。”宁摇碧平静的道,“不过兵燹不是那么容易起的,东夷山打起来也不简单,不说地势和仲崇圣本身的才干,就说西域那边的局势,月氏等族,固然已是大凉羁縻,但……前朝时候他们何尝没向中原称过臣?可后来前朝衰微,这些胡族还不是立刻翻了脸?大凉如今国富民安,倒也不是无力镇压他们的野心,然而到底是折损之道。尤其帝后年长,不yù朝中生变,是不会轻易给延昌郡王这个机会的。”
闻言,卓昭节心下稍安,将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拢了拢,忐忑的问:“你说这话,到底有多少把握?我怎么听着,咱们家……或者说我娘家、外祖父家,这回都被拖下了水?却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帝后、重臣现在都不愿意讨东夷,最想要的结果是以任慎之齐王之孙的身份,劝仲崇圣投降。”宁摇碧淡淡一笑,道,“实际上仲崇圣虽然把东夷山一守几十年,可山上之凄苦,想也知道。从前他不愿意投降,道是不肯负了齐王之恩,也许确实有这个缘故,但更多的是畏惧圣人的处置。假如任慎之去劝降的话,一来他可以借此保了名节,好罢,之前背叛先帝之命,他本也是叛将了,但叛了又叛总归名声更差的;二来圣人若能容任慎之,自不会轻易加害他这个昔日齐王麾下之将。所以有任慎之,招降仲崇圣的可能不小,除了太子和延昌郡王,朝中上下怕都希望可以兵不刃血。”
卓昭节这才松了口气,露出一抹笑色道:“那延昌郡王如今可是亏了一把了,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知道了此事的?却落了这么一个下场,怕是回头要气得呕血了!”
在她想来既然这么多人都反对发兵、尤其是帝后也反对,那延昌郡王这次却是劳而无功了——这也是宁摇碧要她这么想,实际上宁摇碧此刻心里想的却是:“唐三被压制这些年,忽然来了这么一手,岂会不料到帝后与朝臣们的倾向?他这么做,当然是有把握推动兵戈之起的,比如说……”
“若任慎之暴毙宫中,没了劝降仲崇圣的人,也断了仲崇圣投降的两个理由,加上唐缘在殿试之时当众揭发,事情已经被提起,东夷山,就是想不打也不成!以仲崇圣的才华,寻常将领去了也是丢脸,必得古、欧等人出面,是也不是?”蓬莱殿里,散朝之后,圣人即可命子孙都随驾到此,淳于皇后早就得了宫人禀告,帝后相见之后,皇后劝说圣人进内休憩,将事情jiāo给自己来处置——圣人一走,皇后便是勃然大怒!
听着皇后震怒的喝问,太子与延昌郡王均是额上冷汗滚滚,太子擦着额汗,勉强笑道:“母后,父皇既然说了三日之后再议此事,儿臣怎会做这样的事情?何况任慎之乃齐王血脉等证据,宝奴那儿是早就收着的,三日之后再议也不怕拿不出来证明,又何必再……”
淳于皇后冷笑着道:“你给本宫闭嘴!本宫现在想问唐缘!”皇后目光如电,扫了眼延昌郡王,延昌郡王顿时一颤!
只听皇后喝道:“你是几时知晓任慎之身世的?!”
“回皇祖母。”延昌郡王小心翼翼的道,“是昨日敏平侯之子卓芳涯至孙儿的郡王府求见,告知此事,孙儿……”
“敏平侯之子卓芳涯?”淳于皇后虽然年事已高,记xìng却不坏,立刻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