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不改色的道:“这小子怎么能和我比?先不说他这挑选妻子的眼力差了我何止十万八千里了,就说长辈那儿,我还没回长安时就说过,只要你愿意嫁我,祖母那儿再没有不答应我意思的。但这小子连嫂子都还没能说服呢,就先把照顾人家小娘子的名声传出来了,这不是在坑人家小娘子吗?论品行,差我太多了!我瞧时五都比他厚道!”
“…………!”卓昭节无语,想了一想才道,“白子谦那儿横竖和咱们家不直接有关系,先不去说,只是傅精到底是三表哥他们的老师,过些日子表哥表弟们就要回来预备明年的会试了……”
就听宁摇碧不在意的道:“傅精若是个顾儿女的人,也不会让自己女儿过到了连身出门的行头都没有了,你不必担心他会因此疏忽了对门下弟子的教导。”又道,“说到来年的会试,这次我也要下场——你就念着你兄弟们,也不管管我?”
他这番话里带着调笑,卓昭节一点都没当回事,道:“这话真是把人当傻子了,府试秋试都没去过的人想去会试?便是圣人和皇后娘娘纵容,天下士子也非和你拼命不可!”
冒姑在下头也微微笑了笑,不想宁摇碧诧异的道:“我何曾没过秋试?”
卓昭节见他模样不似作伪,也惊讶了:“你不是说你有爵位可袭……书读得好读不好都一样么?”
“是这么回事,但之前祖母哄着我好歹也读过几年。”宁摇碧道,“只是考到举人功名之后我就腻了,这才荒废下来。”
卓昭节不敢相信的道:“咱们成亲之后进宫谢恩,圣人与皇后娘娘不是还叮嘱你要好好读书光耀门楣?”
“在圣人和皇后娘娘眼里不过殿试算什么读书?”宁摇碧摸了摸鼻子,好笑的道,“若是读个举人就算光耀门楣了,这也就是放在庶民家里罢?”
冒姑也呆住了,半晌才道:“世子是何时过的秋试?”
宁摇碧道:“就是南下之前。”
——宁摇碧南下那一年正是秋试之年,那年他不过十四岁,若在那之前,就是……十一岁?自有科举以来,未及二十中进士的人自是极厉害的,可这些人中举怎么也是束发左右了罢?十一岁过府试便已经算得上古往今来一见的才杰了,十一岁过乡试【注】——卓昭节与冒姑主仆两个足足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宁摇碧倒是没当回事,笑着道:“也亏得过的早,祖母以为锋芒早露不好,叫我晚几年再琢磨会试,之前我读书就读得不甚甘心,有了祖母这句话,便彻底松懈下来了。”
好半天,卓昭节才定了定神,喃喃道:“之前时五道你天资卓绝,我还以为就那么一说。”宁摇碧反应敏捷,狡诈诡变,卓昭节一直都知道他较常人聪慧,然而之前时采风说他天资卓绝——卓昭节却没怎么放在心上了,毕竟那时候两人还没定亲,时采风帮着好友在心上人跟前说好话也是有的。
再说到底什么样才算卓绝,这也很值得商榷,毕竟赞人的话,总归是挑好听的话。
但十一岁就过了乡试这天赋若还谈不上卓绝简直天下没有人才了!
而且以纪阳长公主的地位,哪里会怕孙儿锋芒毕露?再说只看宁摇碧这些年来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锋芒毕露?恐怕是宁摇碧这读书的天赋太过惊人,使长公主想起来古往今来,凡是天赋奇高者,难免容易中途夭折,而二房就这么一根独苗,长公主又疼他疼得紧,生怕他这么一鼓作气的考下去,倒是留了个束发状元的美名,结果回头便英年早逝——这叫长公主和雍城侯往哪里哭去?
这才故意纵容他荒废几年功课,免得风头太过了遭遇不测。
见妻子一副刮目相看的表情,宁摇碧倒有点心虚了,道:“会试比秋试难许多,之前秋试里我名次也不是很高……这回我可也没有太大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