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节才好腾出手来全心处置家事。
两人掐掐算算的把用度列了出来,要的东西缺口还真不小,因为今年诸官都留在长安,这些避暑之物缺少的紧,尤其是冰的价格一涨再涨,只是涨,卓昭节倒不怕,横竖宁家如今正鼎盛时候,不缺银钱。然而宁家办着丧事那会,听闻禁中御体欠安,从太医那儿问到咸平帝不宜远行,早有头脑灵光的诸官就去抢购避暑之物了,如今买起来都很不方便。
卓昭节对着单子,叹道:“明儿个还是打发纪久回去问问母亲设想罢。”
冒姑道:“也是,去年年底添了畅娘子,如今还小,夫人早就说过今年四房是不去翠微山了,免得畅娘子太小,路上不好。”
既然四房早就打算要在长安过夏日,自然有所预备。而且照例都是多预备些东西的,自可匀出些来与女儿。
这样说着,阿杏就提醒道:“姑姑,阮家的事情?”
卓昭节疑惑道:“阮家怎么了?”
“瞧我,亏得方才和阿杏说了一声。”冒姑一听,顿时拍了拍头,歉意的道,“方才世子回来时,阮家送了点心来,顺便提了谢夫人却是有喜了。”
卓昭节啊哟了一声,道:“这可是喜事啊!”之前虽然经屈总管指点,谢盈脉如愿以偿嫁进了阮家。然而卓芳华和阮致对这个出身不够大家闺秀的媳fù到底是有些犹豫的,不过是一来觉得温家娘子不大可靠——尤其是卓芳华,本来阮致乃是温峥抚养长大,欠了温家一份情,当年卓芳华无子时,温家虽然没有明说,可温家老夫人是着实把她叫过去话里话外提了好几次的为fù当贤德之类的话的。
卓芳华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是记了下来,奈何温家老夫人是对阮致有恩的长辈,而且阮、温两家比邻而居,却也没有什么办法。但此后私下里却一直不赞成继续和温家结亲。毕竟凭温家当年对阮致的恩情,至少这班长辈在时,叫卓芳华怎么管教儿媳?
二来是因为阮云舒自己坚持。
谢盈脉过门之后,虽然卓芳华没有特意为难她,然而在与阮家门楣仿佛的一干贵女贵fù里头到底是不大吃得开的。毕竟高门贵女自矜门庭,虽然谢盈脉也是进士妻妹,到底差了她们一层,宴饮来往,若有意若无意总把谢盈脉忽略过去。
这样的情况卓芳华看在眼里却也一直没多管——然而谢盈脉有了身孕以后又不一样了,不拘是男是女,为了孙辈,卓芳华也要替儿媳撑好了腰的,免得自己去后,阮家的当家夫人居然在偌大长安城里没走动过几家?这叫孙辈后长大之后如何应酬结jiāo?
——归根到底这年头做媳fù的在夫家真正站住脚,十有八.九是靠着子嗣。卓昭节自己就是个例子。如今听说谢盈脉也有了,自是为她高兴。
“可不是吗?奈何咱们家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也不好发帖子来,才只能借着送点心提了。”冒姑道,“方才事情多,婢子也怕忘记了,才和阿杏叮嘱了声,也亏得这样。”
“咱们如今虽然不好过府去道贺,但礼却不能少的。”卓昭节凝神一想,道,“快拿库房单子来,我来瞧瞧。”
她和冒姑两个斟酌着定了给谢盈脉的贺礼——才定好,宁娴容就来了,看到在拟单子,便问了起来,知道是给谢盈脉的,晓得这谢氏与卓昭节要好,就吩咐贴身使女回雷家去也要凑一份。
卓昭节就拦住她道:“你如今住在这儿帮着我,在夫家已经很为难了,现下还要回去收拾东西,自己却不回家,这怎么成?这礼我替你出了。”
宁娴容知道卓昭节和宁摇碧一样,在银钱上一向大方,就笑着道:“我就不该多这个嘴,一开口倒叫嫂子再贴了一份。”
“左右也就一份礼,你嫂子我这点儿东西还是做得了主的。”卓昭节把定好的单子给了冒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