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皇后叹了口气,道:“子嗣上头……这还真是个问题。”
宁战和欧氏可以让宁摇碧代尽儿子的责任,但孙辈这里还是要宁朗清上的。而宁瑞庆与小欧氏,那是宁朗清的生身父母,说什么也不能不出面——还有其他几个叔父都是膝下无儿无女,既然有宁朗清这个嫡亲侄儿,总不能让他们就这么上路?
总而言之还是子嗣太少了,倘若宁夷旷现在已经有三两岁,会走路能行礼了,好歹能给宁朗清替上一替。
当然,卓昭节是极庆幸自己的长子太小不用受这么一回罪的。
皇后想了片刻,慢慢的道:“宁含和宁希这两个人,忤逆不肖,弑亲灭兄,实在是丧心病狂。本宫觉着,这两个人虽然也死了,然而宁家长房因这一人凋零至此,非但让二姐悲痛yù绝,也间接使御体损伤!”
说到这儿,卓昭节已经明白了皇后的意思,果然淳于皇后接着道,“现下二姐心里难过着,这事情也不好和她说,圣人呢也病着,这个难人本宫来罢,回头,本宫去和二姐解释……宁含和宁希便宗谱除名,逐出宁家!他们也不必葬在宁家祖坟里头了……这个你回去与雍城侯禀告一声,现下他是宁氏族长,这事儿是归他管的。”
又说,“宁含和宁希不好,他们的妻子却也为其所害,这后事就跟着其他人一并处置了,只是到底是谋害了大房的人的妻子,总不要叫清郎给她们去磕头哭灵,这样宁战等人的在天之灵如何能安?”
一下子摘去了两对夫fù,虽然要加上一场开祠堂逐出不孝子孙的仪式,但现在宁家就这么几个人,那仪式随便走走也就是了。
卓昭节盘算了下,觉得宁朗清大致是能够撑住了,晓得皇后这会也忙得很——咸平帝回宫之后就也病倒了,他给胞姐下跪、皇后让先救纪阳长公主这两件事情传了出去,加上宁战本来就是夺爵削职后流放剑南的,虽然是帝后嫡亲的外甥,然而又不是什么国之栋梁……朝臣们少不得要纷纷上书进言。
现下咸平帝根本就没精神视事,虽然太子和真定郡王半监国的有些日子了,可如今局势微妙,皇后根本不能放心,必得自己来主持的。再加上帝后结缡数十年的夫妻之情,皇后少不得还要挂着心担忧咸平帝。
卓昭节不敢多打扰,说完事情,得了主意就赶紧告辞了。
才回到雍城侯府,冒姑就道:“今儿个两边府里都来了许多人,长公主府那边都是探望殿下的。咱们府这边多是探望清郎君……对了,十娘子回来了,雷涵亲自送来,说若非如今君侯和世子都不在侯府住,他想索xìng陪十娘回来小住一段辰光,也给这边帮把手。”
“他有这个心了,只是他说的也对,父亲和九郎如今都不在侯府这边,他却是不好住过来的。能叫十娘回来帮手已经能叫我喘口气了。”卓昭节一边向里走一边道,宁娴容虽然是庶女,可凭着她在欧氏手下完好无损长大还熬到过继、嫁个如意郎君的手段,如今宁家这边还正缺了这么个能干识大体的帮手。
冒姑跟在她身后,道:“婢子还有事儿要说,欧氏家的世子fù亲自过来探望小郎君,还说若是咱们这儿不方便,想把小郎君接回欧家去养几日。”她语气里露出讥诮之意,“道是……给咱们分一分忧!”
“欧家的分忧,那可却也太可怕了。”卓昭节冷笑了一声,道,“他们居然还不知道?”
大房落到如今这样的地步,卓昭节还以为缘故已经满长安皆知了,没想到欧家现在不但敢公然上门,还想着要把宁朗清接走——显然是还被蒙在了鼓里!
冒姑讥诮的道:“自敦远伯离了长安去城外‘颐养’后,欧家小娘子嫁去了河北,把之前的易氏也带了走……如今在长安里剩下来的欧家横竖是关着门默默过日子罢了,外头的消息,不是坊间皆知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