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由清冷淡漠转为威严,带着卓昭节极为娴熟的居高临下,厉声呵斥道,“谁准你如此与我说话?!”
那人却似有所忌惮,气势竟是一泄,这一次不必沈丹古出手,就已经止住动作,嘟囔道:“但……”
“回去!”沈丹古冷冷的吩咐。
“我……这小娘子……”那人还想再说几句,然而沈丹古提高了声音:“回去!”
那人竟不敢与动怒的沈丹古相争,悻悻的道:“是!”他跳出窗外——卓昭节正庆幸着,不想那人走了两步又站住,道,“郎君,你对这小娘子……”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沈丹古这次是真的动怒了,他的声音穿破隆隆雷雨,亦难掩震怒,“你再多一个字的嘴,信不信我立刻宰了你?!”
“……是!”那人叹了口气,到底就此而去。
卓昭节心里七上八下,又是惊讶又是震怒又是惶恐,一直听那人脚步声离远,才如释重负,正待吁口气,未想头顶却有人先一步轻轻一叹!
她一惊——这才醒悟过来,那人走了,可之前救下自己的沈丹古……却还没走?
他想干什么?
卓昭节惊恐的想到,之前那试图刺杀自己之人说过,沈丹古对自己有意?那……他……难道……
正彷徨无计之时,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肩。
因是夏日,卓昭节又已睡下,只穿了极轻薄的亵衣,又因为难以入睡,辗转之间,亵衣不经意的滑开,大半个香肩却露在外头。
沈丹古这一抚,卓昭节几乎魂飞魄散!她一狠心,正待咬舌,未想沈丹古却又缩回了手,静静的道:“对不住,我以为你穿着衣裳,且正睡着,想拿回我的东西。”
卓昭节失神片刻,未曾回头,却喃喃的道:“你……”
“方才打开剑锋的一枚扳指。”
听声音,沈丹古是转过身去了。
卓昭节犹豫了下,才将信将疑的从榻角摸到一枚扳指——这扳指是她看着弹进帐子来的,在什么位置她自然清楚,又赶紧整理了下衣着,因亵衣单薄,她不放心的裹好了被子,才把那扳指往榻沿上一放,低声道:“找着了。”
沈丹古这才转回头,恰好一道闪电掠过,但见他青衫玉立,衣上点点水渍,显然是一路追着之前那人而来的。他转过头,飞快的扫了眼卓昭节,立刻就着电光看到榻边的扳指,伸手收起,平静的道:“今日之事,冒犯你了。”
“……”卓昭节实在不知道他是敌是友,又察觉到方才那人与沈丹古争吵,外间的阿杏、阿梨,隔壁的初秋、立秋,都寂然无声,甚至呼吸悠长如旧,分明沉睡难起,实在是不对劲,虽然满心疑惑,却不敢多问,只道,“没什么,你……夜深了,你去罢!”
未想沈丹古却不曾移步,卓昭节正又要提起心来,却听他慢慢的道:“我在外头等你……也正好,有些事情想与你说。”
卓昭节咬住唇,看着他走到窗边,敏捷的跳了出去,又反手把窗合起,愣了片刻,才权衡起来——她实是不想出去的,然而又知道如今这院子恐怕都在沈丹古的掌握之中,若不出去,恐怕沈丹古着恼,对自己不利。
这么犹豫再三,沈丹古都不见催促,显然是笃定了不怕她拖延。
卓昭节看了眼铜漏,距离天亮还有近两个时辰,她到底怕出变故,只得起身穿戴,出了内室,到外间一看阿杏、阿梨,果然睡得深沉极了——往常这两个使女最伶俐不过,卓昭节偶尔咳嗽一声都能吵醒了她们。
可这一回,卓昭节经过时故意伸手掐了把阿杏,阿杏竟然毫无所觉。
卓昭节忐忑的出了门。
沈丹古负手站在回廊上,凝视着庭中的风雨。
廊上隔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