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大闹:“你是如母的长嫂,我一个妾算个什么东西?可如今纤娘受了伤,你口口声声说请大夫,大夫却到这会还没来,你也不问问你小姑子伤势如何,也不替她讨个公道,你就是这样做母亲的?那你自己的亲生骨ròu也这样?!我定然要去君侯跟前问个明白!”
敦远侯世子fù只觉得眼前一黑又一花,若非身边使女扶了一把,她差点就一头栽到地上去了,再没有见过比易氏更不要脸的人了,若不是她一个劲的追着沈氏、游氏问责,她不过是怕欧卓两家的jiāo情因此受损,说了几句圆场的公道话,虽然有自己不心疼欧纤娘的缘故,但这种场面上也不可能放任欧纤娘受伤不追究任何责任,那几句话拿到敦远侯跟前也是说得出口的,所以才被纠缠得到这会都没功夫问上欧纤娘一句,没想到易氏却立刻拿了这事来说嘴!
如此闹成了一团,可怜沈氏、敦远侯世子fù堂堂贵fù,却被易氏一个侍妾弄得气血上浮,却又拿她全然没了法子!
卓昭节心里也对易氏这样的人腻得很,但这里一来没她说话的地方,二来敦远侯世子fù前车之辙,今儿这样的场合卓昭节也惹不起易氏这么豁得出去的人,何况她和敦远侯世子fù又不熟,也不心疼沈氏,便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响,亏得这会大夫好歹到了,沈氏和敦远侯世子fù听到这禀告差点当场就跪谢天地,二话不说就叫人请大夫进来。
请的大夫是敏平侯府惯用的胡老太医,其实胡老太医今日本来就在卓家上房坐席,奈何人实在太多,他又与几个知jiāo换了席位,下人好容易才寻到了人,又见他喝多了,催着厨房给灌了一份醒酒汤才来,饶是如此,到底无暇更衣,一进来就带着一股子酒气,但这会谁也无心计较,连易氏都暂且不闹了,看着胡老太医检查欧纤娘的伤痕。
胡老太医虽然满身酒气,但眼神还算清明,他是先帝时候就受太医院供奉的老太医了,因着年岁渐长,担心伺候贵人有失,如今已经从太医院告退,只给如敏平侯府这样熟悉的几家看病,等闲人是请不动的,上次为林鹤望诊治,也是看了卓家的面子。
能够在太医院里混这许多年,至今还出入公侯府邸,胡老太医的医术还在其次,这察言观色的手段却是极佳,所以他看过了伤、把过了脉,问都不问受伤经过,便直截了当的说到了诊治之法:“欧娘子的伤势看似吓人,其实倒也不算严重,而且定然及时用了凉物缓解,只需配上两剂yào,外敷内服,过两日就好了。”
他深谙女眷们的心思,着意强调,“绝不会留下痕迹的。”
闻言,众人都松了口气。
当下有人呈上笔墨,胡老太医挥毫写下一帖内服的yào方,沈氏立刻命沈姑姑亲自去抓yào,让小厨房即刻熬出来,然后胡老太医又道:“外敷的yào老夫有现成的,然在家中,还要请人去取一回才好。”
沈氏忙道:“敝家自是有人,还望老太医详细告知yào物所在,以免取错。”
这么再问了几句欧纤娘的伤情,与胡老太医寒暄几句,看他没有现在就回去的意思,自是照旧打发人送了他还席。
胡老太医人一走,易氏故态重萌,下颔一扬,道:“沈老夫人,如今伤也看了,虽然胡老太医说纤娘没事,这也是天可怜见,然而满堂小娘子都好好儿的,偏偏纤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想卓家总不至于没个说法吧?”
她这话说得卓昭节微微皱眉——倒好像事情全是卓家做的,而且是冲着欧纤娘去的一样了!
沈氏忍xìng再好,被易氏一个妾这么步步相逼,也不禁露出怒色,冷冷的道:“易夫人说的很对,满堂小娘子都好好的,惟独令爱受了伤,是该好生问个清楚,不能叫令爱受了委屈,也不能叫旁人受了冤屈!”
话里的意思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