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帮慕空蝉说话,“慕三娘子好生可怜。”
“这一回昭节可说错了。”宁摇碧微微一哂,摇头道,“这一回可怜的可是时五啊!”
他的语气颇为微妙,卓昭节没听出来,只当他说的是时采风已经挨了打,就不以为然道:“时五郎君做了那样的事情还不肯娶慕三娘子,要时相动了家法才答应,他这么做却不想是何等伤慕三娘子的心?往后慕三娘子在人前又该如何自处?”
宁摇碧笑着看了她一眼,道:“这事情可不是你知道的这么简单,内情复杂的很……”
卓昭节诧异的问:“是什么?”
“你亲我下,我再告诉你!”宁摇碧眼珠一转,道。
“……”卓昭节险些岔了气!这样轻薄的话儿宁摇碧从前也不是没说过,但那都是俯着耳畔悄悄说的,这会苏史那可还在旁边呢!
她面红耳赤,一拍跟前的长案,恼怒道:“你这个人!爱说不说!”
“说,当然要说了!”宁摇碧见她生气,忙敛了调笑之色,一本正经的道,“这事情就复杂在,时五好色之名满长安,但慕三娘子的事情上他当真是冤枉的。”
卓昭节一呆,道:“真的假的?”
宁摇碧道:“时五亲口说的。”因为见卓昭节一脸的不相信,他又解释,“他平常与人说话或者没几句真的,但对我和淳于的盘问总是不会抵赖的,再说他如今都娶定了慕三娘子了,再说谎也没什么意思。”
“可若不是时五郎君,慕三娘子……三娘子又怎么会寻上了他?”卓昭节吃吃的道,“我听说慕三娘子是在皇后跟前闹出来的,难道当着皇后的面,又赔上她和慕家的名声,却是为了诬赖时五郎君吗?”
宁摇碧道:“你说的这个是,我是说,招惹慕三娘子,却不是时五主动的,你大约不知道,休看时五到处勾三搭四,但不该动的人他向来是不动的。”声音一低,似笑非笑的道,“比如说,你的堂姐堂妹,还有欧家,当然慕家也在其内。”
卓昭节心思一转,恍然道:“之前的争储?”
“嗯。”宁摇碧点了点头,道,“时相一向就是持中的,从不偏向任何一位郡王,只是他向来深得圣人信任,所以即使他想持中,打算拖他下水的人从来都不少,为了把他拖上,连外祖父那边不是也有人打过主意的吗?时五固然好色,但在这样的大事上却不糊涂,时相jiāo代之后,与两位郡王有关的人家的小娘子他是从来不碰的。”
如今延昌郡王和真定郡王之间的争斗随着圣心的裁决落幕,不管是真定郡王还是延昌郡王自然也不该继续顶风行事,拉拢重臣了。
但在今年的牡丹花会之前,两派可是斗得如火如荼,时斓这个两朝元老、长公主驸马,岂能不是争夺的重点?只是时斓为人圆滑,即使敏平侯这边再三打了姻亲的主意,也没能撼动他持中的站位。
那个时候,时家诸多子孙里,好色的时采风可是个极好的突破口,估计各家都巴不得有女儿被他调戏了——这样正好可以学现在的慕三娘子,把他赖上,时家怎么说在长安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家,时采风始乱终弃几个寻常人家的小娘子也还罢了,遇见官宦家的小娘子,哪里那么容易叫他脱身?
而时采风总是时斓的孙儿,他若是娶了支持哪位郡王的人家的小娘子……即使时斓不肯因为孙儿改变持中的态度,终究立场不能像从前那么分明了,而且另一派心里岂能不生疑惑?到时候他想不想下水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能够做主的。
当然时采风在这样的门第出身,再怎么不学无术,这些常理总是晓得的,到底他能够四处拈花惹草活得风流潇洒,除了自己会哄小娘子和生得俊俏外,最紧要的还是他有个好祖父,又岂能糊涂得成为旁人算计自己祖父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