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卓昭姝,她们总归有理由把责任推给时雅风的,到底时雅风年长,又是男子,这儿又是卓家,少不得骂他个道貌岸然、引诱大家小娘子。
但现在分明是卓昭姝主动跟着时雅风来的,这样过去撞破,岂不是叫时雅风看了笑话?
两人心里正七上八下的祈祷卓昭姝不要糊涂了,却见卓昭姝两只手差点把帕子绞碎,低着头,只敢看到时雅风的袍角,小嘴张了几次,才鼓足了勇气,轻声道:“没……没有!”
时雅风对小娘子们在自己跟前的局促似乎是习惯了,卓昭姝这个样子,他神色丝毫不变,微笑着道:“多谢娘子了。”
卓昭姝红着脸道:“其实那边还有一座陶轩……”犹豫了下,她又道,“轩里应该有茶水,茶水能解酒的。”
“多谢娘子,只是雅风如今倒不渴。”时雅风和气的道,卓昭姝说的是能解酒,可他拒绝用的理由却是不渴,显然是不想进轩里去——这不想进轩无非是怕卓昭姝跟着进去长谈,卓昭姝听出他的拒绝,面色顿时又红了几分,揉着帕子不够,就揉起了衣襟,气氛立刻尴尬起来,只是她低着头看不见,卓玉娘和卓昭节却看得清楚,时雅风侧头看了眼自己的小厮,那小厮轻咳了一声,不高不低的道:“郎君,辰光差不多,该回席上去了。”
时雅风目中其实还有熏意,但已经顺势拱手:“既然如此,那雅风先行告辞!”
——这时二倒不像时五,没有沾染上时五放.dàng轻.浮的xìng情,卓玉娘和卓昭节暗松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今日是卓昭姝仰慕时雅风,特意换了身装扮寻来是事实,卓昭姝怎么说也是个秀美宜人的小娘子,又是侯府女眷,时雅风即使不动心到打算就此娶她,半推半就占点儿便宜,这种事情换了时五定然乐在其中,但看时雅风恪守礼仪的模样,还当真是个君子了。
他这么一走,今儿这件事情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这正是卓玉娘和卓昭节都盼望的。
不想卓昭姝听说他要走,吃惊之下却抬起了头,道:“时二郎君!”
时雅风依旧温温和和、不疾不躁,和蔼的问:“娘子还有什么吩咐?”
“我……我……”卓昭姝被他这么一看,却又胆怯起来,低下头道,“我……嗯……我……”
她“我”了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好,时雅风虽然流露出去意,但似不忍她尴尬,仍旧是很有耐心的等着,卓玉娘和卓昭节看这情况都有点无语,心想你既然说来说去说不出口,还不如什么都别说,让人家走罢!
卓昭姝怯生生的留了时雅风,半晌没把话说出来,林子里倒有人噗嗤一下大大方方的笑出了声,戏谑的道:“小八娘你偷偷的和时二郎君在这里做什么呢?”
闻声卓昭姝吓得原本赤红的脸瞬间惨白,卓玉娘和卓昭节也大吃一惊!
就见卓芳甸领着两个使女,分花拂柳一般拨开了开始浓密的桃枝,悠然走了出来,似笑非笑的瞥着时雅风与卓昭姝,道:“今儿个时二郎君为副函使,代宁家上门来纳徵,咱们家自然不能怠慢了贵客的,只是小八娘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也跑到这儿单独特意招待起时二郎君了,嗯?”
她把“单独”和“刻意”两个词咬得极重,卓昭姝本来就不是擅长口舌之争的人,而且她今日追着时雅风过来也的确心虚,这小娘子xìng格温婉娴静,不像卓昭节般娇气十足,在不喜欢的人面前,没理也要强行争上三分理,被卓芳甸问得脸色煞白又转青,吓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闻得此言,时雅风也微微皱了下眉,但很快恢复了常色。
卓玉娘和卓昭节在树后,脸色难看无比!
卓芳甸却也没有放过她们的意思,一扬下颔笑着道:“你们姐妹几个也真有意思,小八娘你藏在这儿和时二郎君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