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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另一方有救命之恩……这样,互生好感有什么奇怪的!”

    游若珩并不计较她话语里的怒气,只道:“这不合礼,太过逾矩了。”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班氏冷声道,“你以为这年纪的小娘子若起了好感是你教训就可以教训得回来的吗?何况宁世子虽然据说纨绔得紧,但生得好,身份尊贵,到咱们家来也算客气——你要我怎么说?他可是救过昭节的,难为我能对着昭节痛骂她的救命恩人不是个好东西?!”

    “……那怎么办?”游若珩没了主意。

    班氏也无心向他撒气了,长叹一声,道:“反正那宁世子今日就回长安了,昭节要回长安,还要一年,这段辰光两个人彼此忘记那是最好……若是不能……我会先写信告诉霁娘此事,让她如今就留心着昭节的夫婿人选罢。”

    室中沉默下来,老夫老妻心里都不痛快,他们代卓家抚养这个外孙女一向省心听话,偏偏从过去这一年起竟然陆续出事……如今才开过年,甚至连世子都招惹上门了……若不是之前苏史那每每来访,与游若珩探讨水文地理,单这临走特意来告别就足够引出谣言了……

    饮渊在第三日饱餐一顿后振翅飞走,数个时辰后也不见它归来,卓昭节心知它应该就是去追主人了,心里有片刻闪过惆怅,但随即失笑:“我如今才十四岁,长到现在亲生父母也未见过,居然就顺着他说的去想婚事?”

    她摇了摇头——虽然卓昭节对班氏和二夫人反复念叨自己当洁身自好、莫要遇见个小郎君就被迷惑了去很不满意,认为这是对自己极为不信任的表现,但外祖母与舅母的反复念叨到底不是全然没有效果——卓昭节心目中婚姻乃两姓之好、当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正统观念无可动摇。

    她可以因为信任宁摇碧,在发现宁摇碧深夜出现在自己内室时忍住惊叫,但这是建立在宁摇碧并未非礼的基础上的,否则卓昭节并不惮惊动任何人、与任何人拼命。

    并不讨厌宁摇碧却始终不肯说出他所盼望的回答,不仅仅是因为小娘子的害羞与矜持,更因为在卓昭节的想法中,成亲那怎么也该是父母来问自己愿意不愿意——这当然是男方正式遣媒过府之后,像宁摇碧那样直截了当的询问,固然扣人心弦,可班氏讲述的申骊歌——宁摇碧之母的前尘是现成的例子。

    虽然申骊歌并不是因为没有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才落得悲剧的,然而班氏总结这位月氏族曾经头人的一生,她的错误在于追求了一时的美好却忘记了两个人在一起是要过一生,于是那刹那的美好终究如昙花一现,花谢之后的悲哀不过留得旁人悲叹一声,却过了她的一生。

    卓昭节是以不肯回答,才十三四岁的年纪,在没有向任何一位长辈正式禀告过的情况下,去承诺去喜欢那是多么不智的行为?倘若两个人以后不能在一起,这春日杏桃花雨里的旖旎最好也不过是成惆怅,更多是一场笑话;倘若两个人最后在一起,小娘子矜持一点只要不到刁钻刻薄的地步总归不会有错的,越容易到手的越不会被珍惜——班氏十几年来抓住一切机会言传身教、于不动声色之间逐渐浸润、教诲出来的外孙女,决计不是一场花雨里的美好就能够打动的。

    正如班氏所期望的那样,卓昭节也许不是完全恪守规矩礼仪的小娘子,但至少她有自己的底线和盘算,决计不是沉浸在一时的感动里就愿意jiāo出一切不顾一切的人。

    卓昭节练着琵琶、习字看书,不几日,将宁摇碧已经遗忘在脑后,毕竟回了长安归回了长安,如今她还有一年的辰光要在江南过,多学点东西总能够给父母长脸、也给游若珩和班氏长脸的。

    只是卓昭节一直到这日,天外唳声悠然,饮渊风尘仆仆的撞断花枝、越过回廊,落在她的窗棂上,才明白过来宁摇碧走前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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