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都能看出来，等会又得心疼了。

    到了目的地，院长听说他们要来，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院长，我爸最近怎么样？”

    杨迟迟一下车就开口问，虽然几乎每天都跟杨志康通话，也虽然杨志康常常犯糊涂，但是报喜不报忧这个就一直保持着。

    院长抿了抿唇，看了薄且维一眼，他点点头示意自己说实话，院长只能说：“状况不是很好，现在昏睡的时间越来越多了，每次醒过来的时候，才做过的事儿也忘了，这……”

    杨迟迟鼻头一酸，加快了脚步。

    进了病房，杨迟迟和薄且维的动作和声音都轻了不少，正好，杨志康这会儿是醒着的，他戴着一副老花镜在那里低头看着报纸。

    就这么看着他的时候，你会觉得是个认真慈祥的老人家，可是他一抬头，看着杨迟迟和薄且维的眼神就有些疑惑，半晌就脱口而出的问：“你们是谁啊？”

    杨迟迟浑身一僵，眼泪刷的就落下来了，以往，父亲再怎么犯糊涂也不会不记得自己，她明明前天才跟父亲通过电话的，电话里父亲还好好的，还嗦嗦的嘱咐她不要任xìng，嫁人了不能老是跟薄且维生气什么的。

    可现在怎么……

    杨迟迟捂着嘴上前，薄且维拍拍她的肩膀，她才坚强了一些，可开口说话的声音也还是带着几分的颤抖：“爸？你……你不记得我了么？”

    杨志康一愣，歪着脑袋看着她，鼻梁上的老花镜还推了一下，半晌他说：“小姑娘倒是长得挺漂亮的，不过怎么叫我爸呢？我和小陶还没结婚呢。”

    小陶？

    薄且维怔了怔，不由自主的看向杨迟迟，杨迟迟深呼吸了一口气，好半天才说：“那是我妈妈的名字。”

    这个……

    薄且维搭在杨迟迟肩膀上的手微微的紧了一些，院长上前在他们耳边低语了几句：“老杨从昨晚开始就有些记忆倒退的情况，我们还不能说不是，不然他等会情绪会激动的。”

    杨迟迟眼眶红红的，眼泪拼命的掉，她看向杨志康，声音仍旧颤抖：“爸，我是迟迟啊，你最疼的迟迟啊？”

    杨志康又看她好一会儿，皱眉想了想：“迟迟？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好像挺熟悉的，姑娘，你叫迟迟啊？”

    “爸，我……我是你女儿啊，我是迟迟啊，你……你怎么能忘了我啊？”杨迟迟什么事都能挺过去，可唯独父亲的事情她挺不过去，这是她的底线，“爸，你再看看我啊，我是迟迟，迟迟，你的女儿！”

    杨志康撇撇嘴，拿着报纸坐远了一点：“你这姑娘怎么乱叫呢，我是看你长得可爱乖巧所以没跟你生气，不过，以后可别这样说了啊，不然我女朋友会生气的。”

    “爸爸，我……”

    杨迟迟还想说话，薄且维拉住她摇摇头，他站了出来：“爸，您还记得我吗？”

    薄且维这么一问，杨迟迟也带着期盼看着杨志康，毕竟之前杨志康也是很喜欢薄且维这个女婿的，有时候记他记得比记自己还清楚呢。

    可这会儿，杨志康沉默了好久，像是在观察薄且维，好一会儿才指了指一旁无奈的院长说：“医生，你儿子这么大了啊？长得真帅。”

    薄且维：“

    ……”

    杨迟迟：“……”

    院长：“……”

    果然，父亲的病还是开始越发的严重了。

    杨迟迟和薄且维出了医院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就看着杨志康一个人站在窗台边似乎抬头看着天边的月色，看起来很孤独。

    杨迟迟脚步一顿，实在没忍住，趴在薄且维的肩膀上哭了，薄且维由着她哭，这个时候，他知道，什么话都不如让她好好的发泄一下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