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无语:“外公已经反复劝您别提离婚这事了。爸爸上次来过,您怎么又把他关在门外?”
“我跟他没什么可说的,他最好识趣不要再来烦我。”
“他要真识趣不来,您的火气会更大,找碴儿打电话过去又是一通大吵大闹。”
“他做出那种事来,我不杀了他,不把他赶出我们陈家,他就该谢天谢地了。还想过太平日子,安享富贵,门儿都有。”
“爸爸可没安享富贵,在公司里他工作得比谁都努力,这是外公也承认的。”
“那时他应该做的,别指望我因此就原谅他。”
高翔看着她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只得摇头:“这样没完没了闹下去有意思吗?”
“我也再说一次,我是不可能原谅他的。”
“好吧,随便您,当我什么也没说。”
高翔清楚,要让陈子慧放下执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他只能庆幸,到了某个年龄,也许还是会为父母之间的关系而烦恼,但也只是烦恼而已,他真正感到痛苦的则是另一些事。
他有他的执念。
一向说不上细心的初衷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不管是想扯来张三李四介绍的女孩子让他jiāo往,还是听到孙若迪的名字就想让他们复合,陈子慧只是想让他忘记左思安。而他做不到。
左思安去了美国,高向甚至不知道她具体哪一天走的。
在她走之前,他曾数次在放学时间去师大附中,将车停在稍远的地方,注视着左思安从师大附中出来。有一次他看打那个打篮球的高个男生接她,陪她一起走到车站,送她回家,其他时间她都是一个人。她安静地站在车站内候车的乘客中间,沉重的书包搭在一边肩上,压得肩膀微微倾斜。她要坐的公jiāo车进站,她从不会与人拥挤,总是最后一个上车,然后出现在车子中间的车窗里,抬手抓着扶手,默然看着前方。
他知道在劝左思安接受母亲的安排之后,这种窥视未免可悲,可是他做不到断然放弃,他更无法忘记她答应去美国之后那平静而黯淡的眼神,与在公园中炽烈明亮到要燃烧起来的样子对比强烈。
到了8月底,宝宝排期动手术,一上手术台便出现意外,险些不治,他们全家都被吓到,陈子慧更是几乎崩溃,那段时间他一直守在医院里。等宝宝终于能够出院了,他再去学校,已经见不到左思安了。他开车去她家楼下,她家没人。他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她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走了,没有按他嘱咐的那样给他打电话告别,更没有留下联系电话,仿佛决意彻底从他生活中消失。
秋去冬来,紧接着新的一年开始,短暂的春天之后又是一个漫长的炎夏。生活周而复始的继续着,高翔继续上班,照顾宝宝,维持着有规律的生活,蛋挞的内心有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缺口,并没能随着时间流逝复原。
他回到清岗办事,找到在清岗中学读书的晶晶,左思安果然仍在和她通信。晶晶告诉他:“上个月接到小安姐的信,说她的英文有了很大进步,上课能听懂80%的内容了。对了,她还说那边很多中学生都会开车,她也准备去考驾照。”
他记下左思安寄来的航空信封上的地址在;Portland,Maine(缅因州波特兰)。
回家后,他上网搜索,才知道美国至少有两个叫Portland的城市,一个在俄勒冈州,较为著名,是美国最大的城市之一;另一个则是左思安随母亲去的地方,是唯一缅因州境内仅有6万多人口的城市。
他出生的清岗县境内有40万人,目前居住的汉江市有700万居民,实在无法想象在仅有数万人的小城市生活是什么感觉。
东部港口城市,离波士顿170公里,临卡斯科湾,16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