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他的。对不起,我不该去这么久,害你担心了。我们这就去机场吧,看着我离开,你就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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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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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安接过登机牌,向高翔晃了一下,“不好意思,耽搁了你两天时间。我这就进安检,先去西藏,然后回美国,请放心,我不会再贸然回来了。”
高翔看着她,突然问:“你母亲还住在波特兰吗?”
“是啊。”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
“这些年你一直生活在巴尔的摩?”
提到巴尔的摩,她回过神来,脸上闪过异样神态,但马上镇定下来,低声说:“不完全是,我转到纽约州立大学布法罗分校读书,毕业后去巴尔的摩读医学院,之后留在巴尔的摩做住院医生。”
“你不介意我问为什么是巴尔的摩吧。”
她犹疑一下:“巴尔的摩的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是全美最好的医学院之一,我申请了,也很幸运录取了。”
“上最好的学校,倒是很符合你母亲对你的要求。那么,你为什么会突然想见高飞?总不会是当了医生,突然想诊断一下他的病情,来显示你的专业能力吧。”
她苦笑:“不,我没有那么严重的职业病。我想看看的不止是他,还有我住过的宿舍、读过的幼儿园、小学、中学,我爸爸以前带我天天乘坐的电车,我住过的小村子,帮助过我的梅姨。”
“以这种走马观花的方式?”
她微微一笑,“别再指责我了。我这就走,谢谢你送我来机场。再见。”
左思安走向安检口,高翔叫住她:“请等一下。”
她站住,他拿出钱夹,抽出里面的照片递给她,“这是高飞刚读初二时的照片。他现在读初三,长高了好多。”
她小心地捏着照片的一角,长久地盯着那个笑得无忧虑的男孩面孔。
“他四岁时做的先天xìng心脏病根治手术很成功,一直定期做体检复查,他不可能当职业运动员,从事高对抗高强度的运动,但他的整体运动能力和各种功能基本正常。给他做检查的医生说,按照美国胸科医师学会的统计数据和先天xìng心脏病手术数据库的评价标准,这种情况能够算预后良好。”
她没有说话,依旧目不转睛看着手里的照片。
“他非常聪明,是个善良、开朗的孩子,有点贪玩,喜欢打游戏、看篮球比赛,不喜欢看书,对功课马马虎虎。我和我的家人都很爱他,他早已经接受了他没有母亲这件事,我没法跟他解释你的存在,希望你放弃见他或者跟他联络的念头,让他继续不受困扰地成长。你能理解吗?”
她点点头。
“如果你想要,你可以留下这照片。”
“谢谢,不用了。”她却将照片递还给了他,“你可以放心,我有十二年没见我的父亲,尽管与母亲同在美国,但大学毕业后,我差不多每年只见她一次而已。距离只是一个借口,更主要的原因是,我父亲选择了疏远我,我选择了疏远我母亲。哪怕是至亲的亲人,到了相对无话可说的时候,都会觉得不见也许更容易一些。日积月累下来,就再没有力气去试着重新亲近了。越是亲密的关系,越经不起回头弥补,就这么简单。至于这个孩子——”
她短暂地沉默,然后清晰地说:“我不是自愿给他生命,我早就放弃了他,当然不会贸然出现他面前。对他来说,我什么也不是。这次过来,我也只是想远远看他一眼而已。看看照片,知道你把他照顾得很好,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她看向他,目光专注幽深,仿佛在收录眼睛扫到的每一个细节,然后轻声说:“再见,高翔。”转身走了。
高翔的手机响起,他机械地接听,是陈子惠打来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