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瞪了他半晌,才哀声道:“你c你还是个男人不?咱旺旺周岁至少摆十桌,我才不得让我娘家人看笑话!”
以后沙沙上班时在路上遇到个熟人通知,拜托原来新平街道单位的朋友去散播消息,晚上就抱着旺旺走东家串西请人。杨陆顺又恼又羞,干脆不管了。
旺旺周岁那天,杨陆顺家还是蛮热闹,几个姐家的人也把屋子挤得满满当当,时不时放串鞭炮增加热闹气氛。汪建设依旧开着面包车把汪家人送到新平,汪父笑呵呵地进了屋,与亲家寒暄着眼睛却到处找什么,杨陆顺忙着给舅哥们装烟递水,汪父实在摁捺不住,笑着问:“六子,你们乡上那个卫书记怎么没来啊?是不是忙着开会去了?”
杨陆顺讪笑着说:“卫书记啊,早就调到县里去了。”
汪父楞了楞:“咦,怎么没见卫书记到家里串门儿呀?他现在在哪个局里当局长?”
杨陆顺说:“好象是气象局的副局长吧,我最近也没去县里。”他没说实话,县委宣传部开会他都到卫书记家探望,可没遇到过一次,江医生说老卫犯了邪,只晓得告状,单位也没了,一点工资还不够他跑路费,她在中医院也受了冷遇,隔天就安排值急救室的通宵班
汪父哦了一声撮着牙花子,用询问地眼神看着建国道:“气象局副局长?老卫犯了什么错误还是怎么的,被贬官了啊。”
汪建国嗨了一声,说:“肯定是犯了错误,没听说乡镇一把手书记回县进行局当副职的,最少也是人大c政协的副主任吧?何况气象局那鸟不拉丝的地方,拢共没几个人还是个副的。”忽然想起什么,疑惑地问:“妹郎子,你是那老卫提拨的人,没受什么牵连吧?”
杨陆顺脸色有点不自然,借吸烟掩饰干笑着说:“关我什么事?不关我的事。”
汪父有点警觉,不由站起来看了看后面的人,脸色大变道:“啊哟,难怪你们乡里没人来帮忙咯。我记得你和沙沙结婚c小旺旺满月时,屋里挤满了来帮忙的人,什么老柳啊c小张。今天都没来呢。你还说没受影响,我看影响大得很了。”便就唉声叹气,建国c建设看杨陆顺的眼神也有点异样了。
杨陆顺嘿嘿笑着说:“都在忙,忙。我都请了他们,谢书记周乡长都答应中午来喝酒的。”
沙沙娘屋里的人神态的变化也直接影响了后面老杨家人,都渐渐静了声响,六子他爹见亲家忽然间就没了笑,还以为六子招待不周,满脸恭维的笑抖缩着装烟搭话,沙沙见娘家人起了疑心,憋了一肚子气又发不出来,和姐姐嫂子几个逗着旺旺,却总是拿眼睛挖杨陆顺。好在小旺旺乖巧,大家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小寿星身上。沙沙也就不停地说旺旺的趣事儿,倒也逗得大家乐开了怀。
外面忽然响起了鞭炮声,杨陆顺通了电一样站了起来,迎出了门,原来是范海波带着计生办老柳c老江几个上门道贺来了。杨陆顺激动地伸出手去握领头的范海波,使劲地晃着,又去握老柳c老江c小何他们,不停地说:“谢谢,感谢,你们来捧场!”范海波最后又拉着杨陆顺笑着说了句:“我们是难兄难弟,我不来捧场就要遭雷劈了!”把杨陆顺的眼泪都差点引了出来。
新平一个古怪的风俗,小孩“抓周”时得有外来的客人在场才可以开始,也就是要让外人知道小孩子究竟聪不聪明。时间刚好,正戏开锣,什么书呀笔呀钱呀零食等等象征性物品在床旁摆了一个圆圈,沙沙喜孜孜地把旺旺放了进去,其实早就训练了的,只准旺旺拿书拿笔,预示着将来读书出众,算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封建流毒吧。
在众人睽睽注视下,旺旺不负众望的一手抓起钢笔一手抓起书本,似乎还对花花绿绿的人民币感兴趣,又用抓了钢笔的手去抓钱,抓了几下还得逞了,便咧开嘴巴直笑。大家都高兴地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