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经验还是推广开去,村村都争着聘请农技员住村指导,县农业局农业技术站是技术员一下成了抢手货,可总不能全到你新平乡来吧,于是又把眼光瞄向了其他乡镇农技站的技术员,开出了丰厚的报酬。惹得其他乡镇的书记乡长劲意见,县委刘书记却哈哈一笑:“谁叫你们留不住技术人员呢!”
杨陆顺此后每逢开会就要挨批评,不论是党委会c党政领导会还是机关全体会,就是党支部会也少不了被说上几句。而且谢书记总能找到批评他的机会。就拿党委会来说,书记提出一项工作拿出了方案,少不了要集体讨论,杨陆顺如果提出异议,谢书记就批评他看问题不全面;杨陆顺如果点头附和,又被说成毫无原则。杨陆顺气急了干脆不发言,又被指责为身为一级领导干部不关心全局工作。杨陆顺负责的宣传线工作更是被批评的重点了,而且事事都要请示汇报,一点便宜做事的权力也没有,请示勤密了谢书记要批评他依赖思想严重,不请示又批评他独断专行。杨陆顺有时候也忍不住要辩解几句,那大帽子就更多了什么年轻人翘尾巴咯c不懂得谦虚谨慎咯更气人的是谢书记批评了,周乡长还要补充几句,练副书记也要再说几句,简直就象是批评大会一样,而且从没有人替杨陆顺说个情,无不都是幸灾乐祸地看笑话。
杨陆顺也曾经私下找谢书记谈心汇报思想,也想问清楚到底为什么处处批评他。谢书记笑地说:“六子,你曾经是我的学生,现在又是我下级,我这样也是为了你能尽快成长起来。你还年轻,思想不稳定工作经验也不丰富,我时刻敲打你,也是一种善意的鞭策。当然我也还是表扬过你的,我也在县委刘书记面前汇报过你取得的成绩,你说是不是。何况我家老易那沙沙当自己亲侄女一样看。”
这笑面虎的招牌笑容一出,杨陆顺也无计可施,是啊,谢书记经常表扬我的,不过表扬后总要加个可是c但是,这一转折就意味着大段大段的批评,而且还是微笑着批评,又能奈他如何?回想起那些批评用词也不甚激烈,规劝引导为多,基本就象一个长者谆谆诱导晚辈,可就是憋屈得很,也很不理解。杨陆顺也暗暗使起沙沙去问易老师,看套得点什么消息不?可易老师也是那口话:“沙沙,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去,我们两家什么关系?老谢也是重感情的人,也是巴望六子好。老谢这么搞也有他的理由,外面看着都晓得对六子严格,到时候提拨时也落不下什么口实。”
工作上的压力就象把沉重的枷锁,迫得杨陆顺喘不过气来,时刻都要战战兢兢地提防着被批评,还要承受其他方面的压力如同事们的轻慢c嘲笑,甚至有人见了他开口就戏谑地问:“杨党委,今天挨批了吗?”在众人异样的哄笑中无地自容,只能逃避。与他同病相怜的还有计生副乡长范海波,不仅也是经常挨批评,就连计生办也插不进了手,老柳老江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原因是老柳老江的谢书记听,范海波的谢书记全不听,还不时找由头批评。范海波找杨陆顺诉苦道:“杨党委,我算是看清楚了,笑面虎也是搞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把老卫整跑了,现在又拿我们俩开刀了。唉,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该当这破副乡长的,白白成了出气筒。”杨陆顺还能说什么,惟有苦笑了。
眼见得春去夏来,又到了农村鸡瘟病高发季节,杨陆顺如临大敌,早就提醒刘支书采取预防措施,防止鸡场发生鸡瘟造成经济损失。刘支书等村干部也是忙得脚不粘地,自家的苎麻头季麻马上要开始采剥,加之资金短缺严重。根据乡里统一加工定制的打麻机,一台居然要二十元钱,家家户户基本也得两台打麻机才够用,加上水稻c棉花等作物的花费尿素花费,不少农民都是到信用社贷了小额的农业款才解了燃眉之急,哪里还有闲钱搞鸡场防疫?两个鸡场约有三千只鸡需要打防疫疫苗,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还要花费大量的人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