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什么吧?我听你不停地说梦话,是不是人不舒服啊?”隔壁的赵翠娥柔声问,虽然杨陆顺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肯定是非常关切的,心里暗暗涌起股暖流,歉意地说:“赵老师,对不起,吵着你了。我没什么,是做噩梦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看你白天太紧张了,也难怪晚上会做噩梦,这事摊到你一个教龄不到三个月的新老师身上,是够受罪的了。杨老师,你还是放宽心,这事错不在你,完全是那学生的家长太没见识,丢了自己家女儿的脸面不说,还连累了你。”隔壁的声音有点慵懒,却更有有丝让人心动之处。
杨陆顺叹息着说:“不知道怎么了,我一闭眼就看见曹红眼泪巴腮羞愧难当的可怜样来,心里就总也不塌实,我这人是不是有点婆婆妈妈啊?”
“你这不是婆妈,是你太关心自己的学生了。这很正常,我以前刚教书时也是跟你差不多的心情,把自己班里的学生紧张得不得了,生怕出什么差错,当老师有太大的责任了,看着学生们个个活泼可爱,哪怕再调皮c再惹人生气,他们总归是小孩子,不知不觉就把自己的感情也投放了进去,我这次调动工作,临走时跟班里的学生告别,我想好了一肚子鼓励他们的话,可一句也没说上,只晓得看着他们哭,学生们也有感情,他们也哭,还叫我不要丢下他们,大人小孩三十几个哭做了一团,我上前摸摸这个学生的脸,理理那个学生的头发,一个也舍不得,当时真就不想走了。后来还是校长把我强拉出了教室,那一刻真好象挖心割肉般的痛,就像生离死别一样,这不,我一想起那个场面,心里就要难过好一会!我就还想哭”隔壁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一句若有若无,接着听到了轻轻地啜泣。
杨陆顺听了暗暗好笑,赵老师真有意思,本是劝别人倒钩起了自己的伤感来,这女人的思维还真是天马行空,眼泪也出奇的多,你根本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会哭,为什么而哭。不觉心情好了很多,反劝起她来:“赵老师,你也别伤感了,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其实我们学校跟军营也差不多,年年招进新生,年年也送走一批,感情自然是有的,可总不能送一批就哭一次吧?呵呵,我这没经验是新老师都知道,你好歹也有三年多的教龄了,还没看透?”
隔壁很清楚地传来一声擤鼻涕的声音,又听见她使劲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发闷地说:“杨老师,你看看我,本是劝你的,反过来成了你劝我,我这人就是心肠软,眼泪也多,以前读书时老师说我意志薄弱,同学们笑我哭脸巴。”
听她说这些小事情,杨陆顺心情大好,他借着亮光坐起来喝了口水,说:“宝哥哥说: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所以呀,眼泪多是女人的专利嘛,一个女人不会哭,那还有什么女人味呢?”
“杨老师,你说的宝哥哥,是不是小说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呀?”
杨陆顺又躺到床上,摆了个感觉最舒服的姿势,漫声说:“就是那个只喜欢女孩子不喜欢读圣贤书的贾宝玉了。”
“呀,我最喜欢红楼梦里的林妹妹了,只可惜看书我看不很懂,红楼梦的电影看过好几次了!杨老师,你学问深,看原著比看电影要有味道,是吗?”
杨陆顺说:“那当然了,电影才那么会时间,怎么能把书里那么深厚的文学艺术表现出来呢?红楼梦流传到现在不知道多少文人墨客陶醉其中,费劲心思破解书中的人文事物,搞学术研究。我也只是粗略看过,也是似懂非懂,赵老师,你说你最喜欢林妹妹,为什么啊?”
“我喜欢林妹妹,也就是喜欢她爱哭了,成天眼泪婆娑,心眼儿小,又爱吃酸醋,好鲜活的人物,我有时看到许多女孩子们性格都多少与林妹妹接近,只是差了书里的气质,那种神仙般的气质!”听她语气甚为欢娱,估计心思转到了林黛玉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