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正经地说:“这是我的大名,所以就要用大写的陆!”
以后他填各类表格什么的都在姓名栏很郑重地写上“杨陆顺”,而在曾用名栏则漫不经心地写上“杨六顺”。直到七七年重修户籍时杨陆顺才正式取代了杨六顺。
杨陆顺此时正坐在四姐夫的马拉板车上,眼睛四处贪婪地张望着,虽然三年时间过去了,新平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街上(下面大队的人习惯把新平街道叫街上)的人多了些,看了一阵也就失去了新鲜,太阳火辣辣的照着很难受,他眯缝着眼,从旅行袋里抽出一本大书顶在头上,权当遮阳。
他四姐夫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余光里看见六子用书遮太阳,不禁嘴巴一撇,心里很是看不起他这副装模做样冒充街上人。
杨陆顺见四姐夫没了开始的热情,忙又递根泉水烟,说:“四姐夫,四姐他们还好吧?”
一说到几个姐姐,杨陆顺心里就好笑:大姐比他大二十一岁,大姐的大儿子比他还大了两岁半,那大侄子小时候没少欺负他这小舅舅;二姐比他大十九岁,六零年正月出的嫁,二姐的大女儿比他只小一岁多;三姐比他大了十五岁,没几年也出了嫁,四姐大他十三岁c五姐大了他七岁多。几个出嫁早的姐姐也没嫁很远,就在周边几个大队,近有近的好处,隔三差五可以回娘家住住。几个姐姐里,数跟四姐感情最深,主要是相处得时间长,而且四姐更象母亲,读三年大学,四姐还寄了几次钱到学校。
四姐夫抽着烟,随口说:“你姐和娃子们都好。”
杨陆顺笑笑说:“四姐夫,现在承包到户,你又搞了运输副业,赚钱很多吧?”
四姐夫一听,脸上立即有了光彩,表情也生动了许多,斜了杨陆顺一眼,拍了拍屁股下的板车说:“那还不是党的政策好,我只是勤快,舍得起早贪黑。这家伙一年顶得上五亩好田哩!”
杨陆顺伸手亲昵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勤劳才能致富,我姐好命呢,遇上了一个会赚钱的男人!小军今年读初三,正好我在中学教书,可以照顾他。”
四姐夫哼了一声说:“小军真不争气,本来今年下学期读初三,那畜生成绩太差,学校留了他的级,开学还读一年初二,真的糟蹋我的钱咧!”说完还忿忿地扬起鞭子,狠狠地抽了拉车的马儿一下,那马儿一昂头嘶叫了一声,撒开腿跑了起来。
杨陆顺连忙扶稳了,说:“姐夫。你也别生气,要不乘放假我跟小军补习补习,我看小军还蛮聪明的了。”
四姐夫说:“不劳驾你了,放假他要去做小工,一块钱一天还管吃。哪里找这么好的事?”
杨陆顺急道:“姐夫,我听姐说家里情况还蛮好,怎么能让孩子去做小工呢?现在正是学科学文化知识的好时机”
四姐夫不耐烦地说:“读那么多书屁用啊?我小学都没读完,赚钱也不比谁差。六子,你去当老师,一个月发好多薪水啦?”
杨陆顺说:“七十六元整。”
四姐夫嘿嘿一笑说:“六子,七十六元还是蛮多了,到底是读了大学的。好多老师一个月才发四十几块钱。”
杨陆顺点点头说:“刚才去联校报到,马校长说在学校吃食堂才一毛五一餐,我又不抽烟喝酒,应该还能存点钱的,哦,四姐夫,我这里还有两盒泉水烟,你拿去抽吧。”说着就要从包里拿烟。
四姐夫忙摁住了他的手说:“留着到家了装客用吧,你姐知道我烟瘾大,专门在屋后种了几分土的烟叶,就蛮好的了,这烟好是好,淡了点,没劲。六子,不是我说你,回家了是高兴,也犯不着买这么贵的烟,你说去公社办事装给干部们抽,都是顶好的烟了,参加工作了不比当学生,什么都要靠自己了。”
杨陆顺讪讪地收回手说:“四姐夫,在烟也是人家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