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挑,心有所悟,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屋中正中放着沉香木雕刻的四季如意屏风,左侧地上放置着粉彩镂空三友转心瓶,四面的角落里还放置着几尊仙鹤展翅,正袅袅吐着香烟的香炉,端的是一副富贵繁华的景象。
池玲珑绕过屏风进入内室,还未来得及请安,便听到一道fù人关切疼爱的声音,“五丫头的过敏可是大好了?你这孩子仁孝,前些时日为你姨娘诵经祁佛,一去就是七八日,回府后紧接着又是一场莫名其妙的过敏,听说险些连小命都没了?唉,赶紧过来让二婶娘瞧瞧,我可怜的姑娘啊,这才几日,身上瘦的都没二两ròu啦。”
说话的fù人坐在老夫人右手下方第一张椅子上,年约三旬左右,生的一张芙蓉瓜子脸。她身着一件藕荷色遍地缠枝玉兰花软烟罗褙子,斜堕马髻上chā着一支金托底红宝石牡丹花样的珠钗,很是华贵端庄,笑的也是一脸爽朗可亲的模样,做出的姿态足够着急亲切,若是不知内情的人看到这幕场景,肯定会以为她们两个亲如母女,然而这fù人说出口的话却委实有些诛心!
这fù人面目美艳,然而髋骨却略高,面色也略有些刻薄,池玲珑注意到fù人说话时一双杏眸中一闪而逝的恶光,掩在面纱后的红唇不由微微抿了起来。
她向来对这忠勇侯府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二夫人——老夫人的亲侄女,没有半分的好感。
自以为是天底下绝顶的聪明人,每次却都净办些蠢事!傻子都知道柿子要捡软的捏,她还几次三番总要拿她作伐子。这么多年下来也没从她手中讨过一点好,怎就这般不会反省,这么不长记xìng!!
池玲珑皱眉,随即又看着随着二夫人话落音,坐在她对面椅子上,轻抿着茶水的端庄fù人面上无动于衷,清冷的眉眼中却在垂眸一瞬间控制不住的划过厌恶和厉光,便连握着茶盏的指节也控制不住的泛出青白色,不由呼吸微滞,便连心跳也漏跳了两拍。
她可以不在乎周氏对她的态度,然而现在她毕竟还在周氏手下讨生活,周氏对她的喜恶能轻而易举的决定她在侯府的日子是不是过得舒畅。短时间内,对于周氏她是想要能不得罪便尽量不要得罪,尽可能的在她眼前充当隐形人的,谁知林氏尽在这其中胡搅蛮缠,把她的计划都打破了。
说她仁孝,为一个姨娘虔心诵经念佛,潜台词就是她不把周氏这个嫡母放在眼里,这话活脱脱是在往周氏脸上扇巴掌;再换句话说,为一个姨娘便如此大动干戈,分不清谁是主子谁是奴才,诵经祈佛一去便是七八日,便是她这个庶女托大,不懂规矩!
说她的过敏莫名其妙,在万安寺安乐无恙,前脚回府后脚就出事,是在暗示周氏对她不利,预谋她xìng命!
说她浑身瘦的没有二两ròu,若是为姨娘伤怀便是在周氏这个原配正室心口捅刀子,若是因为自己“重病”消瘦,便会在自己心中埋下暗恨周氏的一根刺,挑拨她与周氏之间的关系!
如此挑拨离间,煽风点火,说出的话云淡风轻,却句句不给人活路,看来周氏昨天下了二姑娘脸面那一把,让二夫人是彻底的恨上她了。这不,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拿她作伐子,又开始挑事了。
池玲珑笑的一脸怯怯的模样,不接二夫人的话,面纱后的嘴唇微微?q动,只轻声说了句“哪能啊?”
不往二夫人林氏跟前去,却是快走两步上前,敛衽与上首假寐的老夫人行礼,“孙女给祖母请安。”又道:“多日不见,不知祖母身子近来可好?”
上首的老夫人斜靠在黄花梨木透雕变纹玫瑰软榻上,穿一身宝蓝色绣海水如意三宝纹锦缎对襟褙子,带着全套的翡翠玉石首饰。那温润细腻的玉质,纯粹的没有丝毫瑕疵,看着就让人眼晕,却是顶级的祖母绿,最是养人不过,带在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