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本是一群弱势群体,生死都cāo纵在主子手里。主子高兴了,赏你几颗枣子;主子生气了,巴掌打得啪啪作响,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如果小蛮做人低调些,如果那日小月没有为二少爷打抱不平,如果丛妈妈不大张旗鼓的当众问清是非,如果……
人生啊,从来都没有如果,有的只是结果。
林西心里在控诉,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
高鸢尾轻轻一叹,悲不自胜。
“去把紫薇唤来。”
林西不明就里,迅速把紫薇唤到书房。
高鸢尾拭了拭眼角的残泪,哀道:“从我的月银里拿出十两银子,给小蛮她娘老子送去,也算是尽我的一份心意。”
“小姐,夫人和几个姨娘都已经捎了银子过去,小姐一个月才二两月银,何苦为了……”
“她们是她们的情,我不为旁的,只为和她主仆一场。”高鸢尾冷冷的打断紫薇的话。
花五个月的月银,只为缅怀一下主仆情深,林西不由的感叹,三小姐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啊!
……
带着这样一份感叹,林西做完了一天的活计,安然的躺在了自己温暖的小床上。
雨夹杂着寒风扑打在窗框上,听得人心惊胆寒。
西厢房的气氛虽然有一点点淡淡的忧伤,比着前几日橙子与小月之间的诡异,显然要好了些。
因着小蛮的事,三人都没什么睡意,却又都不愿意说话。
橙子思虑的是,既然不是小月到朱姨娘跟前告状,那又是谁做下了这等不要脸的事?若是给她知道了,她必会啐那人一脸口水。
小月今日虽然在室友面前澄清了自己,重新收获了友谊,她却悲伤的发现,平芜院众人看她的目光,越发的清冷。
她头一回发现,这富丽堂皇的高府并不比她破旧简陋的家温暖多少!
林西睁着眼睛呆呆的望着屋顶出神。
这鬼天气,连带着她这个乐天派,也没了好心情,也怪不得平芜院里死气沉沉。林西此时此刻非常想念一种动物叫作乌龟,遇着风雨,头一缩,躲在厚厚的龟壳里,恁他是谁,也别想叫它伸出脑袋。
只可惜,她林西顶着的只是一床旧棉被,还是一床半个月未晒过太阳的棉被,上面不知道爬了多少螨虫。
她忧伤一叹。这年头,连做个丫鬟都要讲究物竞天泽,适者生存,忒不容易了,没几把刷子的人入得这深宅大院,也就一个死字。
林西想留着命,出府后与那两个货仗剑走天涯。为此这一夜,她蒙生了从今往后需少说话,多做事的伟大决心。
带着这样的决心,林西悄然入梦。
……
雨夜,黄瓦,红墙。
御书房的案桌上,几味精致的素净点心,一盏正冒着热气的三清茶摆放至一旁。几本白日里未批完的奏章随意的散落着。
金漆雕龙的宝座上,黄衣男子双手按在太阳穴上,轻轻揉动。
“什么时辰了?”
太监张义忙道:“回皇上,三更了,刚刚敲过。皇后已派宫人催过两次了,皇上是不是该歇了!”
男子按着稳稳作痛的太阳穴,目光落在张义身上,思量许久方缓缓道:“着人去皇后寝殿说一声,今日朕在御书房歇下来,明日再去看她。”
“是!”张义恭敬的回话,打了个秋千,推开重重的宫门,朝外头侍立的小太监耳语几句。片刻后,又重新回到了御书房内,却见座上之人面有痛色,心里一紧,忙道:“皇上,奴才给您传太医吧!”
文成帝摆了摆手,“不必了!”
一语未毕,忽然喉咙一紧,猛的咳了起来。
张义忙上前把温茶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