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董皇后又提起了这件事,薛子桢也不好意思明确的拒绝,只好说一些虚与委蛇的话敷衍,心里还是实打实的不愿让棠哥儿进宫的。
那边太子却已经和棠哥儿说上了话,太子在宫里是人人捧着让着巴结着,但日子也不是事事遂心,最起码想要个同龄的孩子一起玩儿也不成,一直都是孤孤单单的,如今见了棠哥儿,就免不了多几分好奇和喜悦。
他也早就听董皇后说这是给他预备的陪读,以后和他一起念书,一起练武,这样一来也有人作伴了,对此太子心里是很开心的,所以对棠哥儿就先入为主的多了几分好感,一面吩咐宫女拿点心过来给棠哥儿吃一边问道:“我听母后叫你棠哥儿,这是小名儿吧?那你的大名叫什么?”
棠哥儿盯着盘子里用糯米纸包着的缠丝糖瞧,随口答道:“我叫薛荆。”
他还小,没有尊卑观念,太子又比他大不了几岁,所以说话就有些随便,太子见他不像其他人那样巴结着自己,心里也觉得舒坦,暗暗对这个伴读觉得满意,他虽然很孤单,但渴望的是朋友,可不是奉承,棠哥儿这样就很好,不过他还是觉得很好奇:“你父亲姓霍,为什么你姓薛?”
棠哥儿想吃那缠丝糖,但又不敢吃,因为母亲进宫前叮嘱过他,进了宫不许随便吃东西,所以他只能眼巴巴的盯着瞧,对太子的问题也有些没好气,从小到大,不知道有多少孩子都问过他这个问题,好像他跟着母亲姓就变成了怪物一样。遂不耐烦道:“你问我父亲去啊,我怎么知道!”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跟太子说话!
太子却觉得很有趣,身旁侍立的宫女太监瞧着,虽然对棠哥儿的态度很震惊,但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国公府的小世子,他们哪个都惹不起的。更何况太子也没有说什么。他们也乐的不得罪人。
太子终于注意到棠哥儿的目光都放在糖上面了,忍不住一笑,拈了一颗递给了棠哥儿:“你吃吧。很甜很好吃的。”
棠哥儿犹豫片刻,还是接过来含在了嘴里,甜味蔓延开来,终于让他露出了一个笑容:“真好吃!”
太子道:“缠丝糖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你在家里难道没吃过么?”
提起这个棠哥儿就很郁闷:“母亲不让我多吃,半个月才叫我吃一次。而且一次只有一颗!”他伸出一根白白胖胖的手指着重强调那个一字,满脸的忿然,太子笑道:“既如此,那我就多赏赐给你一些。就说我说的,允许你多吃,这样你母亲就不敢管你了。”
棠哥儿面上一喜。随即黯然下来:“不行啊,我要是不听母亲的话。母亲会很生气,母亲要是生气了,父亲就会打我的!”
太子张大了嘴巴:“你还挨打呀!这么可怜!”他顿时对棠哥儿充满了怜悯,最起码在宫里就没人敢打他,就是他犯了错,太傅要惩罚,也是由小太监代替受过的。
棠哥儿却觉得奇怪,看太子就像看怪人一样:“每个孩子都会挨打啊!就像我小姨母,也会被外祖母打的,不过她每次还没动手呢,外祖父就出现了,外祖母就不敢动手了,难道你没挨过打么?”
太子摇摇头,他是太子,谁敢打他啊?他问棠哥儿:“你为什么会挨打啊?”
棠哥儿想了想,道:“因为我调皮啊,我摔碎了母亲最爱的笔洗,还打翻了墨砚,污了母亲刚画了一半的画,还拿着哥哥的龙泉宝剑去杀鸡,然后母亲就很生气,不过母亲从来不打我哦,每次都是父亲打我!”说完还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像是在安慰自己不害怕似的。
太子却笑起来:“那你还真是够调皮的!也该打!”他嘴上说着,心里却有些羡慕,他身边总是跟着一大群人,别说调皮闯祸了,就是多跑两步,那些人都如临大敌似的,生怕他摔倒了,没意思极了。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