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对着夔长老携人不告而别的行径感到气愤的话,现下萧婉眉宇间带着的忧色已又重新取悦了她。
“他们上哪儿去了!”,耐不住xìng子的萧婉抬起脚往着贺明岚身上轻踢了一记,语气更显暴躁。
“长公主居然这样对待弟fù?”。贺明岚的眼泪尽收了,优雅地直起身来,静静地坐看着让她功败垂成的长公主殿下,眉梢眼角带着浓浓的讽刺道:“明岚此来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皇姐您的所作所为会让母后很是失望的。”
萧婉呆了下。接着半俯下身盯住了这时候还在拿范儿的女人,咧开嘴角笑道:“本宫记得几个正经弟fù中从来就没有姓贺的!何况你说的皇后娘娘是本宫的亲生娘亲,太子殿下也是本宫的胞弟,身为长公主替着皇弟清理一下门户,天经地义!”。
一向嫌弃自个儿公主身份的萧婉,这会儿振起精神以势压人,一口一个本宫也照样说得很溜。
“清理门户?长公主为着萧泓夫妻尽心尽力。怕到头来是为虎谋皮吧?”
萧婉瞥了眼院中拱卫着的侍从,索xìng蹲下了身,一只手掌伸出停在了贺明岚的脸边。见刚才还讽意满满的女人又惊吓地闭上了眼,才伸手用力地搓了一把她嫩脸上残留未涸的血珠与泪水。
贺明岚的脸瞬间花作一片,而原本干涩的嘴唇上也被涂上了一抹腥气十足的淡红,象是被一笔朱批划了个通穿。
“如果是拿着小六身世说事。你就趁早给我闭嘴!”,萧婉轻蔑地冷哼一声,站直了身由上而下睨视着,讽笑道:“到这时候还只惦着怎么把别人拉下水?你可真行!”
夔长老的事,萧婉不准备再追问贺明岚了。她料想着已魔怔了的贺明岚也说不出有价值的所以然。
“萧婉!你身为景朝长公主。却公然……”
“用不着你提醒我是萧家嫡长女,景朝的长公主!我记得!所以我不管怎么厌弃这个姓氏给我带来的不幸与痛苦,也会念着家族给的庇护与好处,记得住我是姓萧的!”,本已转身走开的萧婉,又跨步退回到了贺明岚的身边疑惑地问道:“倒是你,刚才抱着个老妈子的尸首哭得昏天抢地,但好象从未想到过陪你出城祈福的亲娘会如何,也没想到过贺家?”
贺家?不等贺明岚有所反应,突然记起些事来的萧婉微变了颜色,急急地唤人去寻来了跟来的侍卫头领。
在最终改为一处的地道出口,她们只逮到了贺明岚及其带着从梅坞过来的一百多人,但是前两日贺明岚出城是带着二千贺家私兵一起到的西郊。早先被控制起来的贺二夫人身边不过只剩下着几个侍卫丫鬟而已。
与神秘消失的夔长老一样,贺家应当在城郊的军队也同样拿着贺明岚当了筏子,只跟在她身后晃了一圈就不见了。
萧婉差去洛京城查探的侦骑很快送回了最新的信报,洛京城城门于辰时突然关闭,城中戒严。叩门的公主府属官不论是拿出长公主府的令牌还是太子萧泽私下给长姐的玉符,都一样无法叫开厚实的城门。
本以为逮到贺明岚就能万事大吉的萧婉心头一凛,骑在马上远远地望着冬日煦阳下如被金鳞的城墙箭楼踱了几圈,再又估量了下她从城里城外笼齐了八九百名私兵的实力,狠咬着牙拔马向南。
奔波于新春各项大祭的景帝萧睿应当现在南边……
室藏珍宝。不怕贼偷,但怕贼惦记着。特别是在人精力不济疲于应付之时。
在洛京城城门紧闭的消息传进东宫之后,本就严阵以待的萧泽更是焦虑地等着发难的亲娘找上门来。但徐后显然比他想象中要更具耐心,直至过了末时。清宁宫依旧没有半点要催动凤辇的迹象。
“大哥若觉得累时还请小歇。即便将睡眠时间拆短为刻,时眠时醒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