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数着州府乃至陈朝的各类实例,曾任过宰辅又当过帝师的一位同州名贤的名字被反复提起,当年此君还是在父丧二十一日娶的娘子。
“承纬身为男儿不打紧。但五妹拖在闺阁之中时日久了,唯恐……”
一室吵吵嚷嚷中,高维渐低的抽泣声虽然被冲来给他拭泪的周慎挡了,但一星半点听到有心人耳里还看看高家几个年幼男丁的神色,心里更不是味儿。
“莫让周氏一族蒙羞,还是让溪南快嫁了五姐儿好!”,刚才发言的溪北八爷爷手掩唇上,对着神色犹豫的周氏族长周桐瞪起了眼。这几日,周显停灵,族亲往来相祭,也就听得了另一个版本。说是周显本能再活段时日,却是因了孙女与人私通做出丑事,尽力弥补但终因急怒攻心,告了不治。只是与人私通的是行五的还是行六的,传言含糊不清。
话应当是高家传出去,周家要脸,他们不要了,只想着娶了五姐,然后就可以直接化丑为妍,将流言消弥。几乎上演着同样一幕的后宅厅中,周曼云望着坐在一堆老fù之中掩面而泣的高夫人,心头一阵儿一阵儿地打着寒颤。
人不要脸则无敌。高家所算不过就是周家不敢也不忍将五姐受辱的事情说开去。
听着红梅附附耳来报,前厅那堆男人闹得比fù人这边已凶了百倍,就连族长周桐也有意让溪南小周府行五行六的两个姑娘还是按期先后出门,周曼云的脸上不禁地带上一丝凄凉笑意。
庞大的宗族,有时是庇护族亲的大树,但有时也是吃人的帮凶。
扑通一声,周曼云直冲到厅中跪了下来,一纸墨书向着在座最德高望重的族房七曾祖母的方向举了起来。
哭求吗?她也会!
忍着涌上胸的怒愤,曼云的眼里飚起了泪,泣声道:“七太婆!各位阿nǎi,伯娘……在座长辈们且容曼云禀了实情。留了云儿与姐姐在室守孝,实是阿爷临终心愿,还请各位成全……曼云这儿有从萧家要回来的阿爷推期之书,字字亲笔,若各位长辈拿不准,自可让前厅的爷爷伯伯们认着……”
见手中书信被人转了一圈,再由着几个可信重的fù人送向前厅,曼云顶着高夫人投视而来的森冷目光,更显凄婉地低声哭了起来。
“曼云与姐姐不过为尽孝心留室守孝,却不想还有流言侮辱。流言起羞臊的不是我们姐妹,而根本就是无耻小人在借机生事抹黑整个周氏宗族。周家祠中自奉着贞女阁,阿爷死时也有白老姨娘尽了节,我周氏族女何堪受此流言污蔑的奇耻大辱。周曼云在此愿让各位亲长验身,若身有瑕垢,就立时死殉了阿爷……”
“使不得!云姐儿!使不得……”,几个fù人慌忙地七手八脚上来拦着作势愤愤要解开衣带的周曼云,座中的族中守节贞fù们已开始掩面而泣。
后宅的闹腾和一纸墨书,立时传到了前厅,原本已倒了的风向又缓缓地歪了回来。
第171章 不领情,要走了
经了一场连绵春雨,天空放晴,和院里的上上下下按部就班地收拾起来。
曼音身边的大丫鬟青露依约立在院子门口准备迎人。阳光晴暖,她也渐散了这几日压在心头的乌云,年轻的脸颊透出了几分光亮。
虽则自家的小姐还郁郁地躺在床上病歪着,但是原本也有着失职责任的丫鬟们已逃出了生天。虽说四夫人闵氏起先叫嚷着要将青露等人打杀,但还是在当家的柳氏劝阻下,她们依旧留用在了和院。
“六小姐!”,见着曼云果然按时来了,迎上前的青露礼行得标准而又真诚,一起身又连忙报道:“我们小姐今个儿早饭用了一碗粥,两块酥……现下正由青凝服侍着又躺下了。”
私下里,她与青凝谈过,若果当初把六小姐来和院的警示放在心上,看牢了姑娘,可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