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慎呵呵一笑,再低下头,啃绳子的速度更快了。周慎刚才就想了按着自家表哥的人品应当是不会做出逃学之事,多半是和自己一样也是误中了dú,被人从医馆里扛了走的,现在得到答案。心里也好过了许多。
感觉着背在身后的双手被周慎口水打湿了一片,高维垂下了眼帘,掩住了心底的恐惧。他现在既担心着不知在何处的绑匪,也担心着自己刚才说的谎话有没有在外留下漏洞。
被匪徒绑了已是糗极,若是再说了是应了薛素纨的邀。与她见过面,在返程路上被yào迷了,更是要斯文扫地了。何况,这种实话一说,还会影响了薛素纨。见面时,薛素纨就哭诉说是紫竹寺乱世闹事之后周家姐妹就对己冷淡,而近来市面上还有传言说是溪南小周家已是不待见了薛家,父亲在霍城生意因难,才想着再换个地方,把她寄到和州。
若是让周家或高家知道此事还跟薛素纨带着关系。恐怕薛家日子就更难了。毕竟周显虽退,但作为曾经的朝中大员,要摆弄个商人,还是有门生故旧效力的。
“好了!哥,你试着往开振一振!”,周慎出言提醒了,高维才慌忙地照章而做。
有了放开的双手,高维再帮周慎解开缚绳就简单了许多。
得了自由的周慎立时站起身,稍稍活动了下,就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边。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在了门上,细细地说道:“我们好象是在一个牲口棚子的旁边,有牛吃草的声音,现在应该是晚上了……”
黑暗中的等待,是一种能折磨死人的煎熬,何况是在忍饥挨饿的情况之下。
表兄弟两个四下摸过一遍,厚重的大门是锁死的,而唯一的窗也是从外面钉死的,周慎试了半天没法打开,也就只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慎哥儿,我们只能等人来了,再趁机跑出去了……”,高维轻声地又提了别的法子。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一股饭菜香顺着门缝远远地飘了过来,似睡非睡的两人同时打了激灵坐了起来,相互捏了捏握在一起的手,周慎用力地点了点头。
被打开的门锁哐当一下砸在了地上,一双蒲扇大手缓缓推开了沉重的大门。
周慎狠狠地攥拳,向着看不清面目的壮汉冲了过去。来势汹汹的拳头还没挨到那人的身体,就被捏在了大掌之中。
“就他一个!快跑!”,周慎一边抬腿踢打相抗,一边吼了出声。缩在门边的另一个身影,惶惶地向外跑了出去,毫不择路……
终于逃出来了吗?用尽了吃nǎi力气狂奔的高维总于撑不住地扎倒在一片草丛之中,草叶尖锐的边缘划过他的脸颊和双手,他却半点痛觉也无,只侧转了脸大口口地呼着气。
过了许久,高维才翻坐起身,抬起双手捂住了脸,劫后余生的眼泪顺着指缝不停地往下淌。
刚才是从哪儿逃出来的?哭够的高维放下手,看向了四周,眼里中尽显迷芒。夜风灌颈而入,他不禁打了个冷战,渐清醒的脑子开始打转转,也开始更怕了。
“那些绑匪只是求财,不会伤着慎哥儿……我有提过自己留下,是慎哥儿说他习过武,比我能捱……姑姑只有慎哥儿这一个孩子……劫匪在霍城绑人,说不准就是针对周家,我是受了池鱼之殃……”
高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山坡上,脑子乱成一锅粥样的天人jiāo战。
夜色渐淡,除却西边山边挂着的一弯月,东边也现出了个惨白惨白的太阳。
借着光,躲在山坡的一棵大树yīn影下,高维依稀地辨出了在大约十来丈下的山脚道路上走来的一队人。象是在寻找什么的这二三十个汉子,大多穿着青色仆役衣裳,里面有个身高六尺的巨汉很是扎眼。
顺意一个叫杨保的船夫,那次去白鹤梁的那条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