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着点,容不下妾就直说出来,可别糟践别家姑娘,显着自个儿大度,害人命更要不得……”,朱妈妈说着,自个儿乐了,伸出大手摸了摸曼云柔软的顶发。“瞧我胡说着,姐儿还小哩!小女婿儿还不知在哪儿哩……”
我懂!曼云轻轻一笑,点了点头,但心中一片茫然。前世她曾为人妻,对当妾的,面上笑着,心里恨不得直往人身上戳上几刀。待命运不济的为了人妾,却是常常受了来自各方的羞辱,让她愧而yù死……
说来,不为人妾,不以人为妾,都是对的,可今生根本就不想再嫁怎么办?
暗叹口气,撇过了应该在十年后才要考虑的烦心事,周曼云专心地观察起了周边的情形。
装了个快三十的魂,周曼云要跟着朱妈妈出门,当然不是因为那个对杜氏撒赖说嫌闷得慌的理由。
重活了十来天,不但有些事在她的努力下稍稍变了样,前世里一堆儿认定的事实也仿佛笼上了一层谎言的迷雾,随着前世娘亲忌日的临近,在周家小院的一片风平浪静中,找不到任何线索的周曼云急了,才决定要出门看看。
朱妈妈说是带着曼云出门见识,实则也就在丰津县南城周家小院的附近街道晃晃。
丰津南城的居民富庶,朱妈妈带着曼云直奔的一条街,铺着平直宽大的青条石,两边开着各式各样的商铺,五颜六色的店幌子高挑着,显出了水路要冲的别样繁华。
一阵儿嘈杂声吸引了曼云的注意,她拖着朱妈妈的手,好奇地放慢了步子。
仔细看着,却是一家米店换了挂在店门口的水牌,将几款米又各提升几个铜子,刚才就在挑米的客人不忿,正扯着嗓了争着米价。
“客官,您还等着江南大船运米来?北边几州可都遇灾了,昨个儿我们老爷才在县太爷那儿得的消息,下游允州那边在江上设了卡子,封江都封了三四天了,北上的船无论官商都截了……”,米店门口一个尖嘴猴腮的掌柜,刻意挺着胸,向着四下看过来的人群炫耀他主家的消息灵通,早在允州设卡之前就做足了准备。
允州设卡截船?周曼云按着那天在周檀那儿默记下来的水图,估摸了下方位,再按前世里乘船的经验一盘算,无奈一笑,她明白了霍城报曾祖母丧讯的应当也被拦下了,就算三四天前就下船上岸改走陆路,至少到平州这儿也还得再等上个三四天。
但这也算不得什么,麻烦的是这几天得发生些什么事,能收了周家长姐周曼华的命?还得让大伙儿都说她是得病死的?因为记得周曼华的死忌就在娘亲的之前一天,周曼云很不厚道地拿着现下还如夏花绚烂的大堂姐,参照着找线索。
一双小眉头轻蹙着,眼睛看着一处就直愣起来的小曼云,着实让朱妈妈吓了一跳,一把把她抱了起来,直奔yào铺。
“大夫!大夫,快给俺姐儿看看……可别中暑了!”,一进yào铺,朱妈妈就直接把回过神的曼云硬摁在椅上,大嗓门招呼着大夫又给她把了次脉。
得到曼云只是有些体虚的保证后,她才拍拍肥胸压了压惊挪到柜前催着伙计抓yào。
周曼云歪着头,抿嘴笑了,脆声提醒道:“妈妈,别忘记了王婆子的!”
“小孩子家家,记xìng儿那么好,做啥!”,还真忘了的朱妈妈红了老脸,哼哼着,又向柜里递了张yào单子。
因要等着yào柜称yào,周曼云央yào店里的伙计帮忙搬了个小凳子,乖巧地找了个yīn凉地,托着腮看着从yào店门前过往的人群,呆呆出神。
路上一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又很快地移了开来。周曼云警觉地站起身,正好看见一个穿着上灰下黑粗布衣裳,带着斗笠的小个子,故作镇定地闪进了对面一家铺子。
周曼云扑嗤一下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