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自然地把话题绕回了曼云还没过来时,他正跟周檀刚谈起的话头。
“贫道在西湾暂住的时候,不止一次听到那里征来修河的民夫,苦叹近年来的徭役之苦。前两年才疏浚了恒水、洛河……长此以往民不堪其苦。”
“可开渠疏河利在千秋!”,感兴趣的话题,让周檀很是兴奋地站起了身,解释了几句,唯恐口拙讲不清,伸出手挥了挥,“我那儿有从殷尚书那儿摹来的一幅水图,待取来给你看看。”
就这么着,周檀掀帘离去,独留了徐讷与周曼云,一室之内,大眼瞪着小眼。
徐讷静静地看着周曼云,眼前的小姑娘看似拙稚乖巧地小口小口吃着果子,但能在他凝视之下还如此镇定,可见不同一般。
“你在装傻!”
“没有!”,周曼云放下了手中啃了一半的桃儿,扬起了甜甜的笑脸,“曼云本就不傻,也没装。”
再问什么,难道问那句“善言不如讷言”是无意还是故意?徐讷虽经历复杂,但毕竟未婚无子,身边一个十二岁的徒儿还是前年才带上的,与小姑娘打jiāo道并不擅长。
“道长吃果子!”,曼云笑了,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摸向果盘,再一翻腕手中一枚红桃,红白相衬显得更加水灵。
“我这两天可在你们周家没看到什么藏书!”,徐讷索xìng直言事实。曼云那天诓他的另一件事,所谓的孤册善本,他私下查了一番,根本没有看着。
没有?周曼云反倒有些吃惊了,前世里,霍城周家专有一座藏书楼,里面藏书四万余册。某年整理书库时,长辈们曾指指点点过说有好些藏书是永德十五年时周家返乡由洛京带来的。
“书倒全带回来了,人没全回来!”,这句长辈们都认同的怨言,曼云记得很清。
眼前会下yào使dú的大贼不好相与,据说xìng子乖张,一言不合让他下手yào翻了自个儿,可是不划算。
周曼云眼睛咕噜一转,坦然地把桃径直放到了徐讷的手上,“四伯xìng子好,待人诚。君子坦dàng,道长为什么不直接问他。何况,道长应是喜欢风水地理,这个我祖父不精,可我四伯却喜好!”。
这后一句,说的也已是前世的印象。
徐讷沉呤着,一只手轻轻地转起了手中的桃子。寻书之事,也只是为解心中一个执念,倒是周家这小妞儿,再次拿她试dú,居然又是如泥牛入河一样,毫无结果,才更让人郁结丛生。
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巴不得曼云立时出现中dú迹象,让他心中的不得安生的念想一了百了。
一片静默,周曼云暗自腹诽着这贼道的不爽利,对个小女娃儿倒敢问,对着大人反倒怯了。再想想着前世与道士的因缘际会,又多了几分唏嘘,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桃儿甜吗?”,道士突然一下又转了话题。
周曼云皱起了小眉头,看上了自个儿另一只掌心中被啃了一半的桃子,呆住了。
过了会儿,她的瞳仁轻轻一缩,有些惊恐地望向了道士,“有点过甜……象是另加了蜜,香浓之中还有些淡淡的酸……有不妥?”
“没有!”,徐讷闻言摇头一笑,象是刚才只是开了个不好笑的玩笑。
“应该有……”周曼云犹豫着闭上了嘴。她立时反应过来,桃上应该有的是dú,只是自己身体特别而已,道士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可是这特异之处能跟这贼道士撕扯开来,和盘托出吗?
你闪我躲,一时之间,一大一小不知该怎么再jiāo流下去的两个人,只能相互审视着,暗暗迸着火花。
幸好,匆匆跑回来的周檀,立解了一室尴尬。
手中有图,本来平日里有些唯唯诺诺的周檀一下变得善言起来,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