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鬼了!五nǎinǎi凶悍,生个姑娘,那眼神儿也跟要吃人似的。”,想着此前匆匆看到桂枝的一身伤,银霞心中更寒,又一次偷眼儿看向了刚才仿佛在冰冷瞪着她的周曼云。
“娘!”,周曼云避开了银霞探究的目光,强抑了心中的悲恸和愤怒,紧紧地搂住了杜氏的脖子,把小脑袋埋在了杜氏的肩上,象是要从娘亲温热的身上汲取到勇气。
屋里的人对曼云来说,熟悉又陌生,她一点一点地才捋顺前世和今生的差异。
而银霞姣好的面容,经了再三与脑海里记得的影像对照,周曼云才认出了眼前这个刚才险险被错过的重要人物。
银霞不可怕,充其量,丫鬟出身的她最多是被好色的二伯抬举成姨娘,就如她的前世一样。
可怕是,她会在五年后为二伯生下的女儿,周曼洁!
生生死死如同连环,重生一世,这些死劫能解得开吗?周曼云极力地克制着从心底里涌上的恐惧和愤怒,死死地咬着嘴唇。
“姐儿还是不舒服?”,杜氏轻声地问着,把怀里颤抖的小身子搂得更紧了些。
杜氏很是心烦婆婆与大嫂如出一辙的作派,明明眼下要处理就是朱妈妈与桂枝的争闹,可现在她们却云里雾里地扯着闲话打着机锋,目的也不过是想让朱妈妈她们在外面多跪些时候。
但她什么也不能讲,因为她只是周家的小儿媳。
“姗姗,小受大走!遇到事儿不要急,能忍的,装也要先装出个顺服的样子,以免闹闹吵吵反伤了自己。不能忍,就掉头跑,反正到时,我自会担着。”,杜氏默背着夫君的教导,调整了下呼吸,索xìng专心地哄起怀里的曼云睡觉来。
曼云也乐得装睡,以掩饰住心底的惊涛骇浪。
银霞的事先丢一边,那个捂死了她孩儿的周曼洁,要在五年后才出世,还有五年的时间把她料理清楚。曼云强忍悲痛,暗自给自个儿鼓了鼓劲儿,开始细细地琢磨起杜氏的身孕。
没讲过!她笃定前世里没有任何一个长辈曾讲到杜氏死时,是怀着身孕的。
如果娘亲不知道自个儿有孕便罢,可她明明知道的,她会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自尽吗?
前世不堪回首的历历往事,又一次清晰地浮在了周曼云的脑海里。
“周曼云!那个新封的锦乡侯私下对我扬言,要雪夺妻之恨,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如果这样,我是不是也该找他,好好算算他让我受的共妻之辱?”,搁在自己下颌的冰凉手指,即使隔了一世,周曼云也仿佛能感觉得到。
当年闻此诛心之言,周曼云也悲愤地几yù速死。
但她没有,她只是摸了摸肚里不足三月大的孩儿,默默地长跪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狠狠磕下一个又一个长头,泣血哀求,‘将军之辱,云姬必以命偿之,但求能宽限时日,留子去母……”
前世的自己也是做过母亲的,已然决意赴死,唯一舍不下的就是孩子。想必天下娘心同,如果娘亲知道自己有孕,也应当会珍惜自己xìng命的,要知道父亲膝下只有自己一个女儿,如果父亲去了,娘亲怀着的这一个可就是他的遗腹子。
如果娘亲真爱父亲的话,不会就这么带着可能是继承父亲香火的弟弟离去的。
可是,可是要是当时父亲去了,腹中的胎儿也没了,娘亲会不会……脑子里转了几个弯,想到了一种前世杜氏自杀的可能,曼云霍的一下睁开了眼,死死地抓住了杜氏的衣襟,小手心里涔涔的冒出了冷汗。
杜氏无暇细看怀中周曼云的情形,因为周家婆媳间的话题转了半天,才刚刚转到了对她擅自让朱妈妈给周曼云准备不明来历草yào的责难上来。
这会儿,杜氏正扁着嘴,一脸委屈地对着周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