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跪下,芙蓉面梨花带雨,对着房内掩面哭了起来。
“还请母亲给媳fù做主!实是这奴才欺主,造口业中伤云姐儿,媳fù才忍不住教训了她几下。她却喊得彻天,纯是要败我周家家声。母亲您最疼五郎,五郎更是把云姐儿当眼珠子似的,他若知我没能拦着卑贱下人编排云姐儿,我,我可怎么jiāo待呀……”
杜氏的哭诉声极轻又极清晰,不至满院皆知,但也能丝毫不差地递进周夫人的上房所在。
娘亲跪着!隔着有段距离的周曼云听不真切,只看着自个儿今世失而复得的娘亲跪在地上哭着,心头抽疼。
养儿方知父母恩,当日自个儿跪求于地,也只为了孩子的一条xìng命,方才打桂枝时那么嚣张的娘亲不是为了女儿,又怎会如此?周曼云眼中一热,小身子往前一扑,撒开步子向着杜氏跑去。
“娘!”,叫得情真,泪已如雨。
“云姐儿!”,杜氏挺直背半扭了身,原本假作的委屈换成了十成十的惶恐。
周曼云快速奔来的身子在闷热的院子里晃了晃,险险要栽在地上,朱妈妈的手及时地捞住了她。
朱妈妈冲着跟在曼云身后跑来的小满狠瞪一眼,抬手打算把曼云递到小满伸过来的手臂里。
“不要!娘!”,周曼云强别过头,一只小手直直地指向了还跪在大nǎinǎi谢氏脚边的杜氏。
朱妈妈心下一慌,直接抱着曼云冲到了杜氏的身边,也跪了下来,大嗓门直接地咧了开来,“夫人哟,您可别让俺家小姐跪着了,要罚就罚老奴吧,俺家小姐还怀着身孕呢……”
身孕?朱妈妈的话,一下子坐在她结实臂弯里的周曼云惊呆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向了杜氏平坦的腹部。
“呀!这可是真的?”,原本冷绷着脸居高临下俯视着杜氏发顶的大nǎinǎi谢氏,瞬时放柔了嘴角,连忙俯身扶起了杜氏。
比谢氏足高了一头的杜氏顺势搭手站起,腼腆地低下头,小声应着,“应该是的。我自个儿算了下,也才上身两个月,许是路上有的……”
一片或高或低的恭喜声,伴着谢氏惊喜的笑容,在四周响了起来。
“朱妈妈!你先带着云姐儿回房!等会儿再回来跪着!”,再转向朱妈妈的谢氏敛了笑,又是一脸的霜。
杜氏轻轻地扯了扯谢氏的袖,谢氏暖暖一笑,妯娌俩亲热地把着臂,一同进了上房。
上房打起的帘子刚放下,曼云就从朱妈妈怀里支愣起她的小身板,小手儿一直指向了周夫人房里,嘴里只一味尖叫着,“娘,娘……”
言多必失,又急于知道究竟的周曼云只能一直强撑着,以小卖小。
拗不过曼云的朱妈妈一脸难色,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好一会儿,周夫人的房中才出来个长相俏丽的丫鬟,伸过手从朱妈妈怀里接过曼云,冷冷地吩咐着,“夫人许云姐儿进去请个安,劳烦朱妈妈就和桂枝姐一起在廊下跪着,等发落吧。”
曼云顾不上朱妈妈的罚跪,直接跟进了祖母周夫人的上房。
紧闭着门窗的屋内,一股淡雅的暖香直扑而来,让跑到杜氏跟前的曼云不自觉地皱起了小鼻子。
香味入鼻仿若自然又细分成了数缕。比之前世,这种灵敏又怪异的感觉,让曼云有些浮躁不安,强自悄悄屏息宁了神,她才面无异色的抬眼儿打量起了四下。
几日醒来,周曼云只在自个儿房里呆着,看着家具陈设很是简陋,倒是真符着在异乡客居的样儿。
可周夫人的房里却不同,家具倒还一般和曼云屋里的一样显是租来的便宜货色,但床架上搭的杏色绡纱幔帐,屋里点着的卧蟾吐金品香炉,还有床边的镜匣,又隐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