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嗅到血火味道的那一刻,瞿凝心里就已经升起了一种明悟---大约这也是长期生活在硝烟战火不平静中女人的一种直觉:长久以来的蛰伏,虽然偶有起伏但依旧算得上平稳的日子,结束了。
硝烟味道里弥漫的鲜血和牺牲,而人命随之而来的就是仇恨,仇恨只能用更多的鲜血来洗刷。
看了一眼自己身畔女子骤然冷肃威严的面容,金允珠的眉头也是几乎微不可见的一蹙,待开口劝慰时,缺已经瞧见了码头上有人迎面而来,对瞿凝微微一躬身开口;“夫人,请您立刻随属下走。”
瞿凝认得这人。
是唐少帅身边的传令官。
“好。”她并没犹豫,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金允珠他们,却也不须她多说,那人已经接了上去:“少帅对她们已有安排。”
原本还是零散的qiāng声,随着越来越靠近市区几乎是越来越响,瞿凝只听着耳畔的声音,看着身侧护卫着她的那一些护卫们手持qiāng支小心翼翼的神情,最终在跟着他们健步跨过好两处障碍物之后,还是忍不住的开口询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许是唐少帅早就对此有所指示,倒也未曾对她有所隐瞒:“昨夜军火库bàozhà。”略略一顿,“今天先是有民众抬棺到帅府闹事,之后我们的兄弟一时没按捺住走了火,场面一下子就乱了,人群里眼见得好几个,之后就控制不住了。好几处官邸被冲击,有些兄弟们家里也被骚扰,便是我们这些老兄弟,也有些人心惶惶的,只一夜之间,这城里眼见得就乱了。”
瞿凝越听深色越是凝重。
抬棺闹事,qiāng支走火,人群受伤。
若是上位者有意识的想要震慑民众,真的要用雷霆手段,也断断不会是这样的做法,也断断不会最后闹的满城风雨,自己治下的大本营民心不稳,连自己回到了沈阳,竟然也要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而且,瞿凝也很明白,她的枕边人虽然是一个不惮于使用雷霆手段的人,但也并不是一个以虐杀手无寸铁之人,以虐杀普通民众为乐的屠夫!像这样一系列的事情,布置这样的一个局的人,只有可能是一个不在乎百姓生命,不在乎人心向背,以玩弄手段为乐的人!
可……
他不来接自己……那是不是意味着,事态已经到了非要他自己坐镇才能够弹压的住的程度了?
一夜之间,竟至于此?!
瞿凝沉思之间却是脚下一个踉跄,忽然听得耳畔一声惊呼:“夫人快!”
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人扑倒在了旁边的地上,一看,却是那传令官,而他的手臂处却已经可见一片的殷红
其他的护卫纷纷拔qiāng之时,那人已经咬牙滚到了一边,还来得及喘息着对瞿凝开口道;“夫人,抱歉,是标下冒犯了。”
他看了一眼周围,摇了摇头:“不过是流弹。”
众人戒备稍稍放松,那人抬头看了一眼瞿凝:“夫人,咱们须得立刻前行。”
“刚才……”瞿凝看了一眼他正在让旁边人随意扯了一块白布加以最最简单的包扎的手臂。只看她的表情,那人便已经咬牙开口道,“夫人如若是要表达感谢,大可不必。不过是标下分内该为之事罢了。“
他略略一顿,原本仿佛坚若岩石的声音也略略柔和了下来:“夫人的命,比我的金贵百倍,因为这么多年来,这一年是标下第一次觉得,少帅他好像还会笑,还能做一个正正常常的人。”
瞿凝一怔,正待开口,那人却已经不再多说了。
当一行众人终于抵达少帅府的时候,qiāng声终于渐渐的稀落了下来。但当终于能脱开身的唐少帅见到瞿凝,她却是在他眼中看到了一抹凝重。
尽管面无表情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