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朴的眸子也染上了血红之色。
大门被年狗子用身体用力的顶上,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眸子里的惊惧未消,老人听见声音抚着门框佝偻着身子走出来,苍老的声音不掩关怀。
“狗子啊,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见到你二民叔了吗?他咋说啊”?
年狗子看向门口站着的老人,他的身后是低矮的土房,一线昏黄的灯光照的老人身躯迟暮而苍老,唯那双浑浊的眼睛关心的望向他。
年狗子吸了吸鼻子,压下心底的恐惧,扯着嘴笑了笑,若无其事道:“哦,我见到二民叔了,他说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爷爷,我不去省城上大学了好吗?我和建业哥去邻村挖井,一天也能挣好多呢,还能时刻陪在您身边”。
老人拿手里的烟袋敲了敲年狗子的脑袋,“你说的这是啥,只有考出去你一辈子才能有出息,和你建业哥挖井?难道你想像你建业哥一样一辈子窝在农村当个挖土的,娶个媳妇也是个没文化的,祸害子孙后代”。
年狗子抚着老人往屋里走去,听着老人啰嗦的话,心底升起一丝无奈,联想到刚才血腥恐怖的一幕,心头阴雨绵绵。
他随即想到了报警,但他不敢,他还有爷爷要照顾,如果那报复他的话,爷爷该怎么办……
第二天一早,年狗子是被一阵警铃声唤醒的,他睁开眸子,套上衣服就往外跑去,连爷爷在身后喊他都没注意,拉开松松垮垮又破旧的木门,一辆辆警车呼啸着从他家门前跑过,荡起的尘土落了满身。
对面的花婶从门里露出一颗脑袋看到外边这么大的阵仗嘀咕着:“这是发生啥事儿了,大早上的就不让人好好睡觉”。
年狗子突然关上了门,背抵在门板上大声喘息,昨夜的一幕又在他脑海里闪现,还有那人一双深蓝色的残暴眸子,这些警察肯定是为了昨晚上的事情来的,怎么办,他要不要把自己昨晚看到的都告诉警察?
“狗子啊,你在哪儿看啥呢,快点过来吃饭了”。
年狗子心神一凛,平息了一下剧烈起伏的心脏,装作若无其事的答道:“爷爷,我马上就过去”。
年下村的人几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警车啊,一个个纷纷瞧热闹似的往警车旁边凑,更有些小孩子在警车旁边瞎起哄,警察拉起警戒线阻止村民的靠近,等待法医的尸检结果。
程书记昨天去连市开会,遇到点事耽搁了,直到晚上才赶回去,但谁知程夫人等到凌晨一点都没有等回来程书记,这才给连市这边打电话,说是按时间推算早就到家了,程夫人这才觉得不对劲,一个电话就打到了连市公安局。
连市公安局长余亚民一听这还得了,赶忙从热炕头里爬出来,就召集警队连夜搜查程书记的车子,掉了所有监控,昨晚十点之前都是有监控记录的,但到了年下村这一段就没有监控,穿过年下村上到另一段公路只需要二十分钟的时间,但两个小时都没有出现过,把搜索范围锁定在年下村,果不其然,凌晨四点就在年下村的村头一处废地前发现了程书记的车子。
但是结果却令警察震惊了,当时的惨状仍令见惯风雨的警察不忍直视,程书记四肢被分解扔在车里,包括他的司机,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死状也十分凄惨。
程书记是什么人?那可是省领导班子的一把手,去年才从京都调过来的,为人清廉公正,从没有不正当的作风问题,这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出了这种事情,还是还他的地界上,不论未来事情如何发展,余亚民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下场,少不得免职调查,他只希望自己现在能尽快的追查出凶手,到时上级能看在他这么卖力的份上从轻发落。
余亚民坐在警车里,脸色阴沉无比,小警员只能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不惹到局长大人。
玻璃窗被叩响,余亚民落下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