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
谁也不知道,就在这一片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盛况里,危机正慢慢袭来。
事变是从孝昭帝的昏厥开始的,他此次发病,来势凶险,眼下虽然无碍,但以后却必须得卧床休养,六神无主的萧观音立即召集重臣商讨由谁来处理国事,会议进行到了一半,却被娄太后的出现打断了。
娄太后带着大批军士围住了皇宫,宣布代病重的孝昭帝听政,并封娄昭为北齐新宰相,再以私自和西魏议和为由,宣布太子叛国,而后在太极殿上将有异议的王尚书斩杀。
而此时的陆贞早已被阿碧绑着拉到太极殿角落,亲眼目睹这一切。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娄太后一早就已经开始设局,将孝昭帝素日里服用的定喘丸的yào材逐一换过,一接到孝昭帝病重的风声,便藏在娄昭夫人的轿子里偷偷入宫。
而这一刻,她的手下郑余江已经遵从旨意,伙同西魏设下陷阱,故意以和谈为名诱杀高湛和沈嘉彦,现在,他们生死未卜。
退朝之后,陆贞就被阿碧带去了刑房,看着那些刑具,她知道自己要挨的苦不只是一下而已。阿碧对陆贞的仇恨早已经无法隐藏,今日落在她的手上,哪里会手软。
她恶狠狠地指着陆贞,不无嘲讽地说道:“你多能干啊,先是勾引了太子殿下,又是当上了昭仪大人,可再怎么风光,今天还不是我的阶下囚!我要把这些年在你身上受的苦全部都还给你!”
蘸了盐水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在陆贞的身上,鞭鞭见血,陆贞越是忍,阿碧的怒火便越盛,下手便更重,听着陆贞难以抑制的呻吟声,她便会生出莫名的快感!
被绑在一边的丹娘愤怒地吼道:“阿碧,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姐姐好心放你一条生路,你却反咬一口。有种来打我啊,别折磨姐姐!”
“别急,马上就轮到你了!” 阿碧yīnyīn一笑转头看向陆贞,“可我得先好好过完瘾再说!”
被打得几乎昏厥过去的陆贞却在此时突然睁开眼,尖声喊道:“你再打,我就咬舌自尽!”
见到阿碧愣住,她知道自己猜对了,“依你的xìng子,抓住我之后居然没有痛下杀手,肯定是太后那边有所命令吧?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你还真有点小聪明,太后娘娘她……”阿碧正要回答,腊梅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沈司衣,你问出来没有?”
阿碧忙迎上,声音立即变柔,“还没有,劳烦姐姐帮我跟太后说一声,半天之内,必有结果!”
腊梅急道:“那哪还来得及?太后要我马上把她带去仁寿殿,亲自审问。”
阿碧哪敢怠慢,不情不愿地将陆贞带到了仁寿殿,重重一推,陆贞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娄太后用指尖抬起她伤痕累累的脸,“啧啧,伤得可真够重的,哀家都心痛死了。”
陆贞抬眼看她,“太后娘娘风云再起,微臣佩服至极。”
娄太后心里快活,听了这些话非但不怒,反倒笑起来,“还是你会说话,萧观音那个贱人被我关在含光殿,只会一个劲痛骂,哪像你这样嘴甜。果然是未来的太子妃啊,有气度!要不是知道了你的实情,哀家还真能被你骗倒了,以为你是个忠心耿耿的好姑娘。”
陆贞咬唇不答。
娄太后接着道:“都是聪明人,我就不多说了,把你手上的瓷器和丝绢生意jiāo出来,我就饶你一死。”
陆贞冷冷应道:“官窑和织造署,都是北齐官署,又不是陆贞私产,还来jiāo不jiāo一说?”
娄太后的笑容立即消失,“可是没有你的密押,吐谷浑的人即使收到了瓷器也不会付钱,更别说那些丝绢银子,都被你一个人握在手中。说吧,说了之后我还能饶你一死,要是不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