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的妃嫔毫不留情,可是他从未这样对自己,永远永远都像是只有无限柔情……
不,不对!
她忽然警觉起来,她在想些什么?
难道真要愚蠢到去和一个帝王谈情说爱?
哪怕是一个金科状元兼礼部尚书,她都搞不定,还会因为朝堂上的利益怀着孩子葬身水底,如今又怎能与这天下最有权势的人谈感情?
对帝王来说,最重要的是天下,是臣民,她渺小到只要一失宠就可能埋没在后宫的地步,要冒这样大的险去赌他的宠爱会不会天长地久么?
天长地久——
她几乎要为自己的天真笑出声来。
可是明渊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他不带一点情.yù地将她的下巴靠在自己肩上,用温柔到腻死满池锦鲤的声音轻道,“母妃生前,父皇没有来得及好好珍惜她;可是朕不同。”
余下的话没有说出口,他的声音就这样消失在温柔的秋风里,伴着落叶,伴着水波,伴着江南的柔情,无限拉长。
陆溪听见自己的心跳一点一点地传进耳里,沉沉的,不容忽视。
她茫然无措地感受着这样的力量,却听见身体里另一个声音在坚定地反驳前一刻的不确定:若是他真的这样想呢?若是他和先皇一样一生都倾心于一个女子呢?
最后一切不确定都沉寂在细碎的阳光里。
她安静下来,抬头对他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意,“我知道你不同。”
是我和你,不是臣妾和皇上。
不管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总之她看到面前的君王露出了有史以来最开怀的笑容。
因着苏州知府说,工匠们在重修皇陵时发现了废墟里的火折子与未烧完的煤油,因此怀疑是有人刻意纵火。
此番明渊亲自前来察看,带着陆溪往知府上报的地点走去。
那是一处位于皇陵深处的长廊废墟,也是起火点,明渊身后远远地跟着几个贴身侍卫,携着陆溪一同走着。那些个侍卫怕扰了皇上和娘娘的兴致,因此间隔有些远。
气氛安静得有些非同寻常,陆溪却和明渊微笑着,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温情中。
就在即将到达长廊转角处时,忽听房檐上传来细碎的声响,伴着风声,十余名黑衣人忽地腾空而起,人手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分别从不同方向朝着明渊和陆溪袭来。
那几名贴身侍卫因间距太远,大惊失色之下压根来不及救人,眼看着长剑就要将两人扎出无数血窟窿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只见长廊屋檐之下的横木之上忽地跃下一个黑影,接着,更多的黑影跃了下来,裹着风、带着无限杀意以ròu眼难以辨别的速度挡在明渊身前,在明渊伸手抱住陆溪的那一刻,那些黑影也持剑与十余名刺客展开缠斗。
说是缠斗,其实只是单方面的屠杀,这些黑影出手干净利落,招招都是致命的,一看便是训练有素,非寻常刺客能及。
明渊牢牢抱住陆溪,纵身一跃,落在了几丈开外的地方,冷眼看着这场争斗。
他竟然早有防备?!
率先跳下横木的正是九王爷明深,他带着宫里最精英的侍卫在刺客来之前就在横木上待了一夜,如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势必将这群人一网打尽。
只是在刀光剑影一地血光之后,明渊那句“留下活口”刚落口,就见明深已然将最后一个刺客一剑穿喉。
这样可怕的血泊里,他带着歉意转过身来,走到了明渊面前,躬身道,“臣弟有罪,刀剑不长眼,一时手快,没能遵从圣旨,请皇兄降罪……”
明渊定定地看着他,只轻轻叹口气,“罢了,你也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
那个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他低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