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容不得半点马虎。
季清安一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要接触到那个粉衣女子,那眉眼里的落落清风、杏唇边的淡淡笑意都是他过去太熟悉的美好,太容易令人分心,而此刻的他绝对容不得半点闪失。
这样走到了御花园,迎面扑来了栀子花的香气,陆溪抬眸看了眼正谈的认真的两人,轻轻拉了拉明渊的衣袖。
明渊眉头稍皱,微微侧目看着陆溪,却见陆溪十分忐忑地指了指一旁的花丛,示意自己想去采些花。
那目光小心翼翼,带着十二分的渴望,真真是个孩子。
明渊无可奈何地微微一笑,朝她点点头,并没有打断季清安说话,只是停下脚步,就站在原地继续听。
于是陆溪安心地朝花丛走去,身后跟着两个宫女,帮她捧着摘下的栀子花。
明渊本是在认真听季清安的汇报,目光却不由自主飘到了花丛里,那个粉衣女子背对这边,乌发只简单地盘成一个落云髻,此刻正俯身努力地去够一朵开得正茂的花,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季清安的视线也移到了陆溪身上,只觉得心神微震,急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明渊见两个宫女的手里都捧满了白色的花朵,而陆溪好像有些踌躇不知该不该继续摘,回头有些无措地看着他。
恰好此时季清安也说完了,明渊便回头对高禄吩咐了句,“命人回去拿只篮子来吧。”
季清安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递了过来,“若是陆容华不介意,可以先用微臣的手帕包一包。”
明渊微微点头,目光却在接触到帕子的瞬间滞住——
那帕子颜色素雅,青底白花,雪白的丝绸上绣着秀气隽雅的诗句:
隰桑有阿,其叶有难,既见君子,其乐如何。
那字迹十分熟悉,诗句亦是如此,明渊的眼神定在那里,面色微沉,却没有下一步的举动。
陆溪已经从花丛里走了出来,看着季清安手里的帕子,也是一怔,不动声色地抬眸看了眼明渊,低头若无其事地轻道,“多谢季大人,不过这些花就足够了,无须手帕。”
季清安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却见明渊似是颇有兴致地抬头问道,“这手帕很是清新雅致,不知季大人何处得来的?”
季清安没敢看陆溪,只是笑着说,“这是故人送给微臣的。”
“既是故人所赠,季大人又随身携带,想必这故人对季大人而言意义深远啊。”明渊面无表情地感叹了一句,微微一笑,“季大人今日的事宜都汇报完了,朕也不留你,这便先回去吧。”
季清安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陆溪,恭恭敬敬地再次行礼,然后就退下了。
风拂过站在原地的两个人,谁也没有动。
明渊的笑意消失得无隐无踪,望着季清安离去的背影,眼眸深不可测。
他不说话,陆溪也便保持沉默,直到他转过头来望着她,淡淡地问了句,“爱妃怎的不说话?”
陆溪犹豫片刻,“嫔妾不知该说什么。”
“这手帕朕看着眼熟得很,爱妃觉得呢?”
这一次陆溪没回话,好半天才低低地说了句,“嫔妾不知……”
那帕子和在书房里看到的那条如出一辙,不同的是安婉仪送给明渊的那条绣着完整的《隰桑》一诗,而季清安手里的那条只有开头两句,但即便是只有寥寥数语,也足以看出字迹是完全相同的了。
明渊的目光冷了下来,看了眼不知所措只能低着头的陆溪,声音稍微柔和了些,“恐怕今日不能陪你散步了。”
陆溪道,“皇上切莫这样说,嫔妾惶恐。皇上有事要办,嫔妾绝不敢有所埋怨。”
她有些焦虑地抬头望着他,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