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却是一个称职而英明的君主。
她看他半天,才听他头也不抬地含笑道,“爱妃若是再这样看下去,朕恐怕无法专心批阅奏折了。”
陆溪一笑,拉开不知何时搭在身上的薄毯坐起身来,“皇上醒了也不叫嫔妾,嫔妾失态了。”
“在朕眼里,爱妃何曾有过什么仪态?”
陆溪用眼神控诉他,而他这才不紧不慢地悠悠答道,“不过后宫里仪态万千的女子多了去了,没有仪态反而更有一番滋味。”
若不是知道他是个怎样的皇上,陆溪只怕会将他当做哪家来的登徒子。
陆溪整理了衣衫,也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明渊看出她的迟疑,轻快地说,“就坐这儿看会儿书吧,朕很快就忙完了,晚膳一起用了。”
陆溪点头,随即走到他身后的书架上开始选书,和她曾经说过的一样,她不爱诗词歌赋,只爱些志人志怪的玩意儿。
只是明渊并不知道,陆溪不是不爱诗词歌赋,是重生以后便发觉,情情爱爱不过是风花雪月,沉溺其中只会令人变得优柔寡断,无法决断。
她坐在窗前看书,明渊坐在桌前批阅奏折,时光无限美好。
只是没一会儿,外面忽地传来通报声,“季大人到——”
太监细细尖尖的声音一下子砸入人心底,陆溪心口一沉,只觉方才的闲适轻松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明渊说了声,“宣。”
陆溪会意,站起身来从容地说,“那嫔妾就先去内室了。”
明渊点点头,目送她捧着书走进了另一个屋子。
科举已经过去,新的人才也已经选拔.出.来,季清安这几日忙着筹备即将进行的殿试,因此日日都会来宫里禀报最新的进展。
进来时看见榻上还有一件女子的外衫,季清安规规矩矩地低着头,视若无睹,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
明渊道,“季大人不必多礼。”
也便开始了新一轮的商谈。
外间的人在谈话,里间的人却是有些失神,常家已除,陆家解除了危机,那么是否也是时候报复季清安了呢?
她这样面无表情地想着,却听外面的明渊沉默许久后,忽然问了句,“朕听闻你和常家二小姐是佳偶,那么常二小姐腹中的孩子……可是你的?”
听到常思云的名字,季清安的面色一白,不知该说什么。
常家已然失势,他最应该千恩万谢的便是此事没有波及到他,否则他也跟着常卫光一起倒了台。
如今若是承认了,会不会让皇上把陆溪失去孩子的怒气转移到自己身上呢?
一瞬之间,心念百转。
季清安从容不迫地答道,“回皇上,微臣与常二小姐本有婚约,但无奈常二小姐心有所属,早已不是闺中待嫁女子,因而微臣不敢高攀。”
这句话实在巧妙地很,既轻易撇清了自己与常思云的关系,又委婉含蓄地表明常思云不是什么贞洁的大家闺秀,而自己为着她的名声着想,没有说出去,这才导致众人还在误会他们是一对。
因着常思云的荒唐行事不少朝廷大臣还是有所耳闻的,特别是京城这种地方,权贵们时常聚会于烟花之地,什么消息不会传开?
明渊亦是有所耳闻,知道常思云有些放浪。当下也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地说了句,“不是便好,那日朕不知她有身孕,就让人将她监.禁起来,今日才听高禄说起,当日她因受了惊,孩子没了,整日里精神恍惚。昨儿个不知怎的,似是做了噩梦,夜间竟然悬梁自尽,朕听了也是为常卫光难过,虽说是犯了大错,但老来丧女毕竟还是不幸了些。”
这番话叫季清安的心里顿时掀起波澜,他的孩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