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后,有些迟疑地看了眼他的里衣衣襟。
明渊注意到她手顿了顿,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她的目光落脚处——那是前些日子萧招媛给他做的荷包,因当时心情不错,便任她帮自己挂在了衣襟上。
“怎么了?”他装作不知情,只淡淡地问了句。
陆溪忙收回目光,专心致志地帮他系好衣襟,手指轻轻划过那只荷包,笑道,“没有,嫔妾只是见这荷包做得精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明渊顿了顿,觉得没必要向她解释这是萧招媛做的,便只应了一声,临走前说,“我会叫高禄今日就把碧真拨过来。”
陆溪点点头,一路送到殿门口,目送他远去。
一直到撵车行了很远很远,明渊都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目光,滚烫地落在他背影上,像是无法移开似的。
他的手按了按那只荷包,下一刻将它拿了出来,没什么表情地注视半晌。
精致的牡丹,艳丽的丝线,同宫中女眷做的那些个物什没什么两样,除却富贵华丽还是富贵华丽。
脑子里忽然显露出另一只素色的荷包,青色的底子上只简单地绣着一朵洁白小巧的玉兰,凑到鼻端细细嗅闻时,能闻到淡淡的香气,一如做荷包的人,不甚艳丽,却总能让你在人群中一眼注意到她。
他把萧招媛做的荷包递给一旁的高禄,“收起来,放库里吧。”
高禄不问缘由,只双手接过荷包,却听明渊又补充道,“上次那只荷包呢?”
宫中妃嫔无数,几乎人人都做过荷包给皇上,每隔一段时间库里就要处理一批以前的从未佩戴过的荷包……高禄无语凝咽地在脑子里搜索着“那只荷包”究竟是哪只荷包,最后恍然大悟——皇上日理万机,如今忽然关心起荷包的问题来,必定是发生了点什么小chā曲,而昨夜皇上是和陆良娣在一起的,“那只荷包”的主人当即真相大白。
他立马回答,“奴才这就回去拿给皇上。”
明渊应了声,不再说话。
就在高禄以为今早应该没什么事情要忙时,明渊下了撵车,忽地想起什么,回头朝他说了句,“陆良娣的贴身宫女去了,便把碧真拨过去吧。”
高禄一愣,碧真是出了名的细心聪慧,当初那么多妃嫔拐弯抹角地都想要去,他却念在她这份难得的蕙质兰心,硬是假意听不出诸位娘娘的言外之意,把她给留在了栖梧宫。本想着有了她在自己便省心些,可谁料皇上今儿个却忽地将她赐给了陆良娣。
看来这陆良娣在皇上心中还是有分量的。
他点头应了声,然后又问了句,“那宫女是陆良娣从府里带来的,感情必定深厚,皇上要提一提陆良娣的分位以示安慰么?”
明渊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没什么情绪的眼神却把高禄给吓了个腿软。
他忙跪地道,“奴才多嘴,请皇上责罚!”
明渊目不斜视,“传朕旨意,陆良娣温顺知礼,贤良淑德,晋为正五品嫔。珂嫔擅闯清音殿,扰朕清梦,太不知礼数了些,降为良媛。”
又低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高禄,他朝前走去,只留下一句,“朕看你油腻的东西吃多了,这月的月俸便充公了罢。”
“奴才谢皇上恩典。”高禄冷汗涔涔……皇上这意思,是说自己猪油堵塞了脑门儿么?
德阳殿里,皇后喝了口茶,淡淡地对坐在一旁的宁妃道,“最近这陆嫔可有些风光啊,才刚晋了位,如今又再升一级,还累得珂良媛降了品级。”
宁妃道,“是有些风光,但皇上也是念在她的贴身宫女去了的份上才再给她晋位的,依臣妾看来,虽然珂嫔是降了级,但总归还是要风光些,他日必定还会提上来。”
“珂嫔……沈太傅虽不在宫中多年,但皇上毕竟还挂着